四十年终有一回响

1932年4月29日,侵略上海的日军在虹口公园召开了庆功大会,彩旗飘飘、人山人海中,朝鲜青年尹奉吉带着特制的军用水壶状炸弹,混过安检,进入了会场。


就在日军合唱国歌的时候,尹奉吉把手里的水壶扔向了检阅台。


侵沪日军总司令、日本居留民团团长被当场炸死;日本驻沪总领事、第三舰队司令等人受重伤,尹先生的杀伤力,连横店都不敢这么拍。


爆炸发生不久,尹奉吉的领导金九公开在报纸上发文,宣布对此事负责。他说尹奉吉是我派去的,并且公然挑衅日本人:


你过来啊!


日本人很快满足了他的愿望,悬赏六十万大洋买他的人头。


此时,金九已经在辛亥革命元老褚辅成掩护下跑到嘉兴去了,没几天,嘉兴也不安全了,褚辅成嘱托自己的儿媳把这个韩国人带回娘家位于南北湖畔的豪宅——载青别墅。


于是,当地的农民见到了这样一副场景,一个娇滴滴的穿高跟鞋的少妇,带着一个麻子脸男人,在山路上穿梭。 


后来,金九在自传里回忆:


我内心里很恳切地想把褚夫人穿着高跟鞋,在七八月炎日之下,频频用手帕拭着汗而爬山的光景摄成影片,传给万代子孙。


金九在载青别墅一住就是半年。别墅的脚下就是南北湖,有山有海有湖,简直是人间乐园。


他经常去万苍山观海和红枫苍松,还去爬当地有名的鹰窠顶,在山顶的云岫庵,年轻人见到了很多年轻尼姑:


面孔白皙、嘴唇红润。


从南北湖下来之后,这位看起来不怎么正经的韩国年轻人组织了韩国国民党,后来跑到重庆组建了大韩民国临时政府,并当选主席,走上人生巅峰。


他死后,国民以国葬的方式安葬了他。虽然他没当过韩国总统,但是在民间被称为:


韩国国父。


兽爷的好友你包叔说,要是没有南北湖,韩国的历史恐怕要改写了。

 


1


 

南北湖后来走入大众视野,要多亏“中国园林之父”陈从周。


西湖边上长大的他,曾经挽救了很多古典园林和景区,苏州的拙政园、留园,到杭州郭庄,没有陈从周,早就被毁了。


但成为嘉兴的女婿,见过一次南北湖后,他就对这里情有独钟了。也是他,给南北湖留下了最广为人知的一句广告词:


这是中国唯一一个集山海湖泊为一体的风景名胜区。


他说,南北湖山有层次,水有曲折,海有奇景。


80年代开始,陈从周连续为南北湖的开发奔走。早在1983年4月,他在《新民晚报》上撰文,向上海市民推荐南北湖的景点,呼吁大家坐大巴去旅游。


他还亲自给景点写下了生活方式解说词,说这里可以观山、观水、观日,哪怕你对景色没兴趣,还有很多好吃的东西,可以品橘、品笋:


天下观日出之地多矣,海盐南北湖为著。


他甚至把亡妻安葬在南北湖边。陈从周对于南北湖的偏爱,有个人的情感,但更多的是从旅游规划的科学角度出发。


他认为,一个著名的风景区,必有副区佐之。就像西湖有西溪,普陀山有岱山,既有主次,更方便游人聚散。


当时,在西溪逐渐工业化后,他就将目光投向南北湖,认为它能成为西湖的“副区”,毕竟这里距离上海很近,可以为西湖分散人流。


在他的不断呼吁,甚至“告状”下,1987年,嘉兴市和海盐县承诺各拿出十万元开发南北湖,陈从周依然觉得杯水车薪。他在上海的报纸上写下《吹皱南北湖》,希望上海人民可以捐点钱,支持南北湖的开发。


陈从周先生的呼喊,穿越四十年的时光,终于得到了另一位营造专家的回应。2019年,宋卫平在南北湖景区的东边拿了一块17万平米的土地,他要在这里造一座特殊的小镇,名字是:


春风如意。

 

 

2


 

为了配得上南北湖的“山有层次,水有曲折,海有奇景”,宋卫平把自己压箱底的一支队伍派到了春风如意。


说来也巧,这支队伍正是在陈从周的手里发扬光大的。宋卫平和陈从周的缘分,似乎是冥冥之中注定的。


1978年,中美建交前一年,在陈从周的建议下,一批27人的匠人团队应邀赴美,他们在纽约大都会博物馆修建了一座中式庭院“明轩”。开放后轰动一时,名流商贾皆来一睹风采。


美国人第一次在本土见到中式建筑之美,门厅、门廊、曲廊、半亭、山石、水泉等,布局精致。


这个小小的园林,成了改革开放后中国最早一批文化输出:


旧金山、蒙特利尔、温哥华、法兰克福都纷纷出现了中国园林建筑,比左宗棠鸡的流行还早。


这批匠人团队的主力军,比如负责工程预算和砖雕工程的薛福鑫等人,来自中国唯一合法的“帮派”——香山帮。


位于太湖之滨的香山,是吴文化发源地,孕育了一大批能工巧匠,明故宫和苏州园林的营造,香山帮都是主力军。


纽约大都会博物馆的那次公开献艺,让沉寂已久的香山帮重出江湖。后来,他们逐渐与宋卫平的绿城有了零星合作,没有他们,也许不会有绿城的中式建筑。


而宋卫平和香山帮牵手的最高光时刻,就是苏州桃花源。


宋卫平请香山帮众多大师级传人亲自出山,为桃花源造了古建“八大作”,木作、油漆作、瓦作,都是极尽工本打造。那一年,桃花源名列CNN全球五大豪宅的榜首。香港人梁锦松看完后,震撼不已:


这样的产品放在香港,价格后面起码还要加个零。


这一次,时隔五年后,宋卫平把香山帮请到了南北湖畔的春风如意,去到陈从周的理想国。

负责春风如意古建设计的,是传承了香山帮传统技艺的苏州思成园林工程团队,他们擅长文物古建的修复和移建,曾参与苏州寒山寺、吴江静思园等文物园林古建的修复工程。

此外,春风如意还在户外打造了一个约一千平米的中央水系,由蓝城中式园林的开山鼻祖、操刀杭州西子湖四季酒店园林设计的宋淑华亲自主笔。

春风如意的建筑,则是苏派风格的中式合院和叠院。

其中的叠院建筑原型,是GOA大象设计院合伙人陈斌鑫研发的蓝城二代叠院。他对传统叠墅的建筑形制和围墙进行了处理,让上叠的露台有了在地面般的感受。

这种“通过增加更多空间,形成庭院”的创新设计,让蓝城甚至专门为此申请了专利。

极具中国传统美学意境的合院和叠院,也成为南北湖畔风景的一部分。

 

 

3


 

陈从周为南北湖提出的度假区规划,被宋卫平完整地继承下来。而且,他的想法更大一些。在南北湖畔,他提出了一个新的生活理念:


全龄健康度假小镇。


通俗一点说就是,小镇居民们来自五湖四海,为了共同的对健康生活的追求走到春风如意,既是度假,也是回家。


在春风如意,家门口就是湖和山。走出家门,则有一大堆生活内容等待体验。


首先是运动,别处有的运动这里都有,别处没有的这里也有。比如划船比赛、登山攀岩,一家人还还能一起环湖徒步,在家门口露宿野外。


这里有大片农田供人们体验,稻田漫步、采摘体验、耕读文化,都是可以全家出动的项目。这里更是吃货们的天堂:


1、2月有草莓、3月采茶,4月挖笋、5月樱桃、6月枇杷、7月杨梅、9月橘子、10月澉浦羊肉、11月柿子。


老年人在春风如意生活,不会有任何障碍。有康养中心提供从保健到看护的所有服务;在颐乐学院,长者们可以重新上一遍大学。


对于小朋友,春风如意会根据业主们的实际需求,做教育空间留白,如:早教中心、晚托服务、自然课堂、特色培训等。业主可以放心地把父母和小朋友放在南北湖,周末一家人在度假景区团聚。


老宋认为,在春风如意,居民就别再像城市那样独门独户生活了,他想打破单个家庭的范畴。


他鼓励业主们构建组织系统,实现自治管理,就像《全唐文》里说得那样:


每十户以上共作一坊,开巷陌,种桑枣,筑园蔬,使缓急相助,亲邻不失。


在小镇里没有陌生人,大家都是主人。


能亲身体验这一切的人,都是幸运的。


上个世纪80年代,陈从周先后把妻子和儿子埋葬在南北湖畔,后来自己也长眠于此。他最终没能见到南北湖的繁盛。


如今,在他提出南北湖规划整整四十年后,它们被后来人一个一个实现了。


南北湖边上,常台、杭浦、沈海三条高速路穿境而过,再加上杭州湾跨海大桥,以及未来的沪平城际铁路,南北湖进入上海、苏州、杭州、宁波的一小时交通圈。


在长三角,它真的可以“辅佐”西湖了,还记得陈从周四十年前的话吧:


一个著名的风景区,必有副区佐之。


这声呐喊穿越了四十年时空,最终还是有人接收到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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