格子心是我的校正老师,最近她出去学习了,一直到11月上旬。
我,不敢轻易发表文章了,怕拿捏不准分寸,校正不是改错别字那么简单,而是要评估文章风险,这篇文章有多大的爆炸力,会不会伤害到友军,会不会触到高压线?
没有十年的编辑功底,胜任不了校正工作。
人气越旺,越要谨慎。
就如同爬山,最初可以大步流星,越往上越要慢,甚至是一点一点的挪,一不留神,可能就摔个粉身碎骨。
马虎不得。
我认识的编辑不少,但是任我调遣的不多,想来想去,想到了一个人,苏咪。
我师姐,中文系的。
我读大一,她读大四,校文学社的副社长,这已经是学生能担任的最大的官了,因为社长是学校领导挂名兼任。
她的身材跟她的名字一样惹火。
私下里,我们都喊她:咪咪姐。
久而久之,她也默认了这个绰号,后来干脆把网名改为了:哦呀苏咪。
我们学校生活区跟教学区是分开的,生活区主要是宿舍、食堂,食堂是外包给了当地人,最初饭菜是蛮便宜的,一顿饭1块5就足够了,奢侈一点顶多2块钱。
突然有一天,菜价翻番了。
吃一顿饭要3块钱啦?!
学生不干了,罢饭……
那真是轰轰烈烈,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大学生身上沸腾的热血。
学校里到处都是大字报,电视台、报社都来采访过,貌似没敢报道?
学校论坛成了我们的主战场,我也去发表了两篇战斗檄文,得到了版主的赏识,还给“加精”推荐了,那个版主就是苏咪。
当她找到我的时候,我特别激动,因为她的大名如雷贯耳,在当时看来,她就是文学泰斗……
她的意思是组织一个写作班子,创办小报,张贴。
要跟不良商贩斗争到底。
当时,就把我招进去了。
传言,苏咪的男朋友是她的辅导员?
闹的沸沸扬扬的,不过我亲眼见过辅导员给她买饭,可见她有多么的优秀,连辅导员都把持不住了,想近水楼台先得月。
我?
想都不敢想,就如同你问我范冰冰会不会嫁给我是一个道理,即便是她真愿意嫁,咱也不敢娶,自卑!
当时那场罢饭运动,学校领导是睁一个眼,闭一个眼,他们也是疼学生,在事件准备发酵时,也就是我们要崭露头角时,商贩妥协了,只是半妥协,就是理性调价。
我们创办的报纸,夭折了。
苏咪当时已经参加工作了,在报社实习,报社准备录用她,她文笔非常的犀利,有鲁迅的味道。
在我看来,她是掉进了蜜罐子里。
偶像呀!
那时,我有她的QQ,但是不敢给她发信息,莫名的胆怯……
我们再有交集是2004年,我已经参加工作了,那时聊天室流行吟诗作对,有个人网名叫:成熟稳健潇洒,他出的对子总有些邪恶,就是很容易让人想歪了。
这样的对子我是出奇的擅长,有天赋。
我们俩,臭味相投,认识了。
他是文化部门的一个老领导,临近退休了,整天混日子,我们俩算是对路子了,有事没事就出去旅游,所谓的旅游最远就是去五莲山,他毕竟是机关领导呀,去这些地方不仅仅不要门票,人家还会送礼给他,希望他给写写……
他带了几个研究生。
很巧,里面有个叫苏咪。
我问:“她是曲师大毕业的吗?”
他说是。
我兴高采烈的、手舞足蹈的说:“她认识我。”
他说:“那有空一起坐坐。”
在山东,坐坐就是吃饭的意思。
后来,苏咪再见到我的时候,她特别的惊讶,你咋跟老领导混的这么铁?是有些放肆的铁,什么话都可以说的铁。
苏咪貌似对我有新的认识了。
2005年,苏咪辞职了,回高密老家,当时她跟我说是莫言的老家,我哪知道莫言是谁?
我熟悉的作家,无非就是作品入选过教材的。
莫言厉害吗?如果真厉害,为什么没有作品入选教材。总而言之,我没听说过的,都是没名的!
她是回家结婚,新郎不是辅导员,是一位兵哥哥,以前军训时认识的。
全家人反对。
但是,她依然坚持,这就是文艺青年的特点,总是有那么一丝叛逆,总觉得自己比别人更清醒,敢于追求自我。
她们俩恋爱了多久?
7年!
大一军训时,她崇拜这个教官,然后是书信来往,一直到教官八年复员,这类恋情我原以为很少。
后来,我接触的退伍军人多了,才慢慢明白,原来教官跟学生妹是很常见的,什么版本的故事都有,一个是崇拜有加,一个是垂涎三尺。
苏咪回高密后没有继续在报社工作,而是在一家职业学院做老师,收入比报社高一些,也轻松,主要是她怀孕了。
2006年,生了一个千金。
老公为了照顾他们娘俩,还专门买了一辆GOL小轿车,这小日子过的多红火呀?
苏咪的父母也有些愧疚,这么好的女婿,当初差点让自己的拙眼给赶出门。
苏咪的老公在高密做什么生意呢?
城市DM。
一年十多万的利润,也很稳定。
但是,他自卑呀,总觉得自己配不上苏咪,他想去参加一些培训课程,提升一下,苏咪也支持,去潍坊参加了一个类似成功学的课程,封闭式的21天集训营,老师是个全才,从营销讲到管理,从管理讲到定位,还能讲互联网推广,老师的这个思路是模仿的谁呢?
苏引华!
苏引华就是这么搞的,自己去拜了N个师傅,什么都学,把自己打造成全才,然后再搞训练营,我认识他的时候还辆奔腾B70,接着换奔驰跑车了,现在开宾利了,马上买飞机了。
插句题外话,我问过一个成功学讲师,你在台上讲人要有修养,要低调,要节俭,为什么还要晒豪车呢?
他说:“人们愿意相信成功者的话,不问过程,只看结果!”
咱说话为什么没分量?
咱给人的感觉不成功呀!
要是哪天我遇到了莫言老师,他送我一个写作秘诀:在厕所里抄《道德经》1000遍。
我回家就抄!
苏咪的老公命运真的被改变了,他在训练营里认识了一个卖松花粉的小姑娘。
咋着?
成功被洗脑,DM也不干了,全心全意的搞起了松花粉,直销,把家里搞成上课基地了……
苏咪是文科生,对这些东西也不懂,但是她听老公的,老公说这是可以改变咱家命运的机会,她就信。
我是咋知道这个事呢?
当时,她在QQ上问我,家里老人吃不吃保健品?
当我看到她QQ闪动时,我是莫名的激动,打开信息一看,感觉有点失望,师姐这是被人洗脑做直销了?
我问:“你需要我买多少钱的?”
她说:“不用,我就是问问你家老人身体如何?”
后来推辞来,推辞去,我也很乐意上钩,毕竟是咱的偶像嘛,我买了两个套餐,花了900多块钱,虽然我没钱,但是900块钱还是能接受的。
没吃,一直扔在地下室,前些日子搬家,媳妇翻出来了,问这是什么?
我说:人情。
苏咪不仅仅把松花粉推销给我,还推销给同学、同事,包括他教着的那些学生,我一直都想劝劝她,但是我又怕会影响她对我的感觉。
最终,我选择了闭嘴。
不久,我儿子出生了,我写了松花粉特别好用。
苏咪把我的日记截图了,分享到了成功案例了,还把我说成了什么互联网大腕,拥有粉丝上千万……
实际上,我写的松花粉是给儿子擦屁股的,不是服用的,就是在商场里买的最普通的,几块钱一瓶,类似爽身粉,做过妈妈的人应该都知道。
她曲解了。
她在学校里是聘用制,因为推销东西的缘故,被学生举报了,被辞退了,这应该是2011年的事。
她虽然推销松花粉,但是她没有沉湎于其中,她只是帮老公而已,换句话说,就是希望这个家越来越有钱。不过,那时她已经感觉苗头不对了,因为老公库存越来越大,不仅仅没有赚到钱,反而不断的问她要钱。
2012年春天,她决定去报社工作,但是报社也改制了,全部是合同聘用制,没有编制这个概念了,她需要从头做起。
她应聘了几家报社,有高密的,有胶州的,有潍坊的,她最想留在高密工作,不想跟家人分开。
那天,她准备去青岛报社参加面试。
坐车刚出高密,她接到了高密报社的录用通知。
她太兴奋了,急忙下车,打了辆出租车回家,想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老公。
回家,打开门。
她发现老公正在跟那个女合伙人在床上,激战中……
她接受不了这个现实。
后来,我问她有没有去撕杀?
她说,没有,整个人就懵了,两眼是黑的。
她非常的坚决,必须离婚。
她说:“我可以接受他贫穷,可以接受他乞讨,可以接受他吸烟喝酒打牌,我就是接受不了这点,必须离,马上离。”
很快,第三天就离婚了。
她净身出户,其实她家也没啥资产,就是松花粉库存而已。
她在回忆那段日子时,说了一句:听到“松花粉”这三个字,就想到了他们俩。
她跟闺女回娘家住了。
我问:“他们俩,后来结婚没?”
她说:“没有,那女的是他的上线,只是用这个方式拴住他而已。”
这种婚姻经历使她对婚姻有了新的认识,她在报社负责写情感专栏,真火,潍坊喜欢看报纸的人,应该都知道她的名气,很多人都愿意向她倾诉……
不仅仅女人愿意找她倾诉,男人也愿意找她倾诉。
2014年元旦,有个做劳保用品的企业家找到了她,这个企业家网名叫牛蒡,先是在网上倾诉,感觉越聊越投机,就约着见面了,晚饭从6点吃到了12点,想想有多么投机吧?
牛蒡的确是一表人才,风度翩翩。
牛蒡的倾诉给苏咪一种感觉:牛蒡的老婆太不是东西了,这么好的男人不好好珍惜,还出去泡小伙子,真给女人丢脸。
这么成功,这么优秀,这么忠于家庭的优秀男人去哪里找呀?
她用化名写了一篇文章,就是以牛蒡为原形。
当时,也发布到了她的QQ空间里。
我看过以后,我给苏咪发了个信息:“小心这个男人,他是在泡你,这是男人泡妞的伎俩,就是诉苦,博取你的同情心,让你感觉这么优秀的男人咋没有人疼呢?于是你就疼了。”
她说:“第一,我对男人有免疫力。第二,我不会做第三者,因为我痛恨。”
我说:“我说句难听的话你别生气,第三者的爱,往往是真爱,奋不顾身的爱,是真正的飞蛾扑火,每个女人都可能成为飞蛾的。”
她说:“我不是普通的女人。”
我没再多嘴。
2014年3月份,我去潍坊出差,见了苏咪一面,算起来10年没见过面了,虽然有些憔悴,但是依然清秀,楚楚动人。
她问:“你觉得劳保用品做电子商务如何?”
我说:“高密做的很成熟了,我有两个朋友就是在这里做劳保鞋的,开了两家天猫店。”
她问:“也就是说,可行,对不?”
我说:“对!”
这话,后来惹祸了。为什么呢?
牛蒡想帮她脱贫,准备成立一个电商公司,主要卖劳保用品,各出资30万,对苏咪有双重保障。
若是公司运营正常,收益可观,那么按照49%的股份给苏咪结算。
若是中途想退出呢?
不到1年,退:30万+银行利息。
超过1年,退:40万。
可是苏咪没有钱呀?
她把父母的房子给抵押了,贷了30万。
这些事我都不知道,若是我知道,我绝对会阻拦的,不管这个人靠不靠谱,至少你是进入了一个完全陌生的领域,光学费你也交不起,成功是小概率事件。
7月份,苏咪找过我,送了我两双骆驼鞋,是工厂给骆驼贴牌的。
我懂她的意思了,帮她推广天猫店。
我打开天猫店一看,我觉得做的太业余了,完全外行搞的,应该是外包的……
我问:“师姐,我跟你讲,你的店,我可以给推,别人的,我不推。”
她说:“我的。”
她把事情的前后经过告诉了我。
我说:“抓紧把钱要回来,你有没有想一个问题,开个天猫店才多少钱?需要60万吗?他其实就是拿你这30万来试水,他接下来,肯定会把你搞上床的,因为女人只有搞上床了,才会死心塌地。”
她说:“你胡说什么呀?他真不是那样的人,追他的人很多,他很正经。”
我说:“你太不了解行走于江湖的事业男了。”
她说:“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肮脏。”
因为这个事,苏咪把我拉黑了,她觉得我文章里充满了负能量,整天又是出轨,又是小三的,人与人难道就没有真感情了吗?男人没有忠诚了吗?难道不相信爱情了吗?
后来,又把我加上了,还交了阅读费。
我把钱退给了她。
她说:“我不是不认可,只是觉得太残忍了,不愿意接受而已,我为什么拼命想赚钱?就是想给自己多一些砝码。”
9月底,格子心老师跟我“请假”,她要外出学习一个月,我就在物色合适的人选,想来想去,想到了苏咪,可是我好久没见她上线了。
我给她留言,她也不回。
10月3号,回了一条信息:住院了。
我想,咱求人办事,需要献殷勤呀,我去看看她吧,高密就那么三家医院,我派了侦察员帮我挨着去住院区打听,看看苏咪住在哪个医院,哪个病房?
打听到了。
10月4号,一大早我就出发了,直奔高密,路上有人在收高粱,我总是想起莫言,想起了莫言的姑姑,想起了蝌蚪,看到田地里肥胖的女人,我总是想起四个字:丰乳肥臀。
文化,真是具有渗透性。
到了病房,我硬是没认出来,这哪是惹的小师弟们做春梦的师姐呀?没法形容,我都有点恶心的感觉,不是恶心这个人,是生理反应。
她剃了光头,脑袋顶上凹下了一块,太吓了。
这是做了开颅手术?
我不敢直视。
可能是她没照镜子的缘故,没感觉到自己有什么变化,对于我的到来,甚是惊喜。
我说:“我路过,没事。”
她问:“你咋知道我在这里住?”
我说:“我有个同学在这边,我让她挨着打听的。”
旁边照顾她的,应该是她的妈妈,一头苍发,看样子好久没梳头了,她把凳子让给了我,自己起身出去了。
我问:“车祸?”
她说:“人祸。”
我笑着说:“都会过去的,你永远是我们心目中的女神。”
她苦涩的叹了口气:“都这样了,还拿我开涮!”
我问:“那个天猫店收入如何?”
她说:“我就是把那个天猫店气的,晚上喝多了酒,从楼梯上摔下来了。”
我问:“收入不景气?”
她说:“那个男的,果然是个感情骗子,他至少有五六个情人,全是他以前的员工。”
我问:“那与你有什么关系呢?”
她说:“我觉得被欺骗了感情。”
我问:“你不是说,你们很纯洁吗?”
她说:“我想想,自己真傻,平时劝别人时,一套一套的,到自己这里就不灵了,他说我是唯一让他有离婚冲动的人,后来他老婆到单位去闹,我才喝多的。”
我弱弱的问:“睡了?”
她说:“恩。”
我问:“你不是说你有免疫力吗?”
她说:“是的,他第一次向我表白时,我直接拒绝了他,他说我是唯一拒绝他的人。可是一次又一次的,我慢慢妥协了,他谈起自己不幸的婚姻时,哭的像个孩子,我就心软了。”
我问:“你想上位?”
她说:“我当时定位很明确,就是偶尔越轨的好朋友,合作伙伴,没有任何非分之想。”
我说:“慢慢,你就会觉得心理不平衡,想独享这个男人,然后让他给你承诺,对不?”
她说:“不是,是他自己主动承诺中秋节前离婚。”
我问:“平时你们一起出去,谁买单?”
她说:“我不想让他觉得我是因为钱才妥协的,多数是我买单。”
我说:“去年,我跟公安局的朋友闲聊,他谈到了一个现象,骗子装高富帅的时候,女生往往会抢着买单,主动借钱,生怕对方以为自己是因为钱而喜欢他的。”
她说:“他倒不是骗子,企业也的确有一定的规模,我接受不了的是他的冷漠,我手术时,他说来陪我,结果没来。”
我问:“钱呢?”
她说:“他说交了天猫的保证金,正是申请关闭,10月8号左右能拿到,你知道吗,他说承担我全部手术费,我都没答应,我不想花他的钱。”
我说:“那是客套话而已。”
她说:“其实我早应该跟你谈谈,可是我又怕你反对。”
我说:“你要记住一句话:没有得到父母祝福的婚姻,是不幸福的。”
她说:“深刻感受到了,一直都觉得自己是骄傲的天鹅,其实就是只老母鸡。”
看着她柔弱的样子,我想起了那句话:人之将死,其言也善。
当然,她死不了,我只是说锐气没了,没有当年学生领袖的风范了,被命运折磨的没了棱角,倒是划纹不少。
特别的心疼,不知道是可怜她还是出于人性的本能。
我问:“有什么打算?”
她说:“我会让他身败名裂的,我好了就找他算帐,我要把他写成书。”
我说:“这一页,就算翻过去了吧,等他把钱给你,你开始新的生活,仇恨是解决不了问题的。”
她眼泪真的滴成串了,从来没见过眼泪有流的这么迅猛的。
她哭着说:“我咽不下这口气。”
我说:“原本是逢场作戏约个炮,你自己当真了而已。”
她盯着我看。
我意识到说错了话,我不看敢看她,特别是她低头时那头上的疤痕和凹陷,我儿子小的时候,囟门三岁才愈合,一闪一闪的,我从来不敢摸,生怕给摸坏了。
我说:“师姐,我经历比你多一些,但是我信仰爱情,我也坚信爱情的存在,爱情不等于婚姻,爱情也不应该挑战婚姻,爱情不是冲动,而是沉淀后的发自内心的想念和对一个人好,就是愿意远远的看着,我们都是成年人,可以恋爱,但是要忠于家庭,对彼此都是。”
她说:“你知道吗?他给媳妇买了个苹果6,给我买了个苹果5,是同时买的,他还口口声声说自己最讨厌家里的黄脸婆了。”
我说:“别人能想着咱,咱就很开心,我女朋友给我买了副眼镜,送给了另外一个男朋友,又重新给我买了一副,我依然很开心,表面上我很生气。”
她重复着那句话:我咽不下这口气。
我说:“我希望你能够发自内心的坚强,我不是落井下石,我下两个判断:第一、那30万短时间他不会给你。第二、他给你打个电话,你又破涕为笑了。”
她问为什么?
我说:“他知道你动了手术需要钱,而没有第一时间把钱给你,说明他资金链绷的特别紧了,短时间内筹集30万有难度。至于为什么你会破涕为笑,因为你太爱他了。”
简单的聊了一会,我就起身想走,因为我觉得整个病房里充满了压抑。
她再也不会是我的偶像了……
我原本想给她1万块钱,但是看到她满脑子想着别人,我也不想给了,因为她也不能帮我做校正了。
她住院是有保险的,只是需要先垫付,她要植头盖骨,在等手术费。
我的想法是若是2~3万块钱,我可以借给她,我去导医台咨询了一下,说是需要8~10万块钱,我心想,我是泥菩萨过河,别爱心泛滥了。
我去对面商场给买了1000元的购物卡,送到了病房那边。
她推辞。
我说:“你别客气,我来的匆忙,什么也没带,这个卡你给我也白搭,因为我不在高密住。”
走的时候,苏咪的妈妈出来送我,一直叹气。
我才知道,原来苏咪的爸爸也在这里住院,肺癌,晚期!
在停车场,我坐在车里发呆了好久,我脑子里总是蹦出那句话:一个女人的命运发生什么转折,取决于她遇到了什么男人。
我打开苏咪的QQ空间,相册里依然是那些阳光灿烂的照片,与现在真是天壤之别,我翻开她的日记,全是情感类,是劝说别人的。
其中有一篇文章是写狗的,意思是找个狗一样的男人,忠诚!
说实话,我对忠诚有不同的看法:“忠诚”这个东西,它是不符合自然的,是种社会性的东西。狗经常与人打交道,知道对人好,人就会对它好,它就跟人结成了亲密合作的关系。猫不是这样的。猫不跟人合作,猫是你家有好吃的,我在你家待着,没有好吃的我上别人家。猫是一个典型的自由主义分子,你见过会作揖打滚的猫吗?它不会轻易被驯化,它独立、自我、自由。
可是,女人不喜欢猫,因为偷腥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