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么清纯

  临走,师太坚持送我们下山。


  她穿着一双布鞋,农村老娘们儿自己做的那种……


  我问:“鞋自己做的?”


  她哈哈笑着说:“我哪会做呀,赶集买的。”


  我说:“穿这鞋爬山,相当于做足疗了。”


  她说:“按理说,每天都应光着脚走走路,接地气。”


  我说:“公园里有个大叔,每天光脚跑步,我有个朋友,他是警察马拉松的群主,兰陵马拉松他就是光脚跑完的,他说光脚族是一个很大的群体。”


  她说:“我看你文章启动了打赏模式,效果如何?”


  我说:“很早很早就有人建议我开通这个功能,包括我媳妇也劝我,多赚点钱不好吗?可是我觉得有点像乞丐,1块的,2块的,仿佛我写完文章以后端个破碗站在众人面前,求求你,可怜可怜我吧,给点钱吧。”


  她说:“大家随心给予,不是挺好吗?”


  我说:“我怕辜负了大家,最近又来了一批签名书,我的意思是只发给打赏的,不管是给5毛还是给1块的,咱都送本书给人家,否则人家会觉得懂懂不会办事,你看吧,我打赏了你,你连个P都不放。”


  她说:“你这个心态是错误的,你是拿自己的心智模式去揣摩别人,别人未必是这么想的,人家觉得文章给了自己启发,有收获,那么就为价值买单,没想过这么复杂,是你把事情想复杂了。”


  我说:“给你讲个故事,我以前写过,我读书的时候,有个女生在火车上丢了学费,6000多块钱,班长发起了捐款,大家凑钱给她交上了学费,后来一段日子,我们发现这个女生在餐厅里吃鸡腿饭,这是最贵的套餐,我们都吃不起,为此大家私下里开始孤立她,感觉被她骗了,最终,她被我们赶走了,退学了。”


  她说:“那我也给你讲个故事,我们有个微信群,基本都是出家人,也有几个是居士,多是山东的,春节的时候大家在里面发红包,发的时候,兴高采烈的,五莲山上有个大和尚,他特豪爽,一次要么100,要么50,而他手又比较慢,别人发的时候他就抢不到,他就开始抱怨,抱怨大家都是属母狗的,只进不出,感觉对这一群人都伤心了。”


  我说:“我也有过类似的感悟,偶尔出去旅行,我都要发几千元的红包,我很少抢红包,因为我是群主,要装正经,旅行一圈回来,当我看到别人零钱里有七八百的时候,我心里就不平衡了,这些钱有很大一部分都是我发的。”


  她问:“那你发的初衷是什么?”


  我说:“娱乐?爽一爽?我也说不明白,反正发了就后悔,就跟XX说的一样,提上裤子就不想给小姐钱了,一个心理。”


  她说:“你是一切的源泉,问题的一切都是由你自己主导的,在抢红包游戏里,若是你想不赔不赚,那么你别发,也别抢,若是你想稳赚不赔,那么你只抢不发,若是怕别人瞧不起你,那么你抢到50,就发25,若是想稳赔不赚,那么就多发,你既想要发红包的威风,又不想赔钱,不现实吧?”


  我说:“后来,我也参悟过这个问题,我发出去红包,其实就是我愿意给予大家这些钱,至于大家抢到以后怎么处理自己的财产,那是个人的行为方式,我不能以我自己的标准去绑架大家,我的想法是什么?我发100,你们就应该发200,我希望我既有风头,又能抢回更多,我的初衷就有问题。”


  她说:“付出,往往会成为绑架别人行为的道德制高点。”


  我说:“对!”


  她问:“若是红包匿名发,你还发吗?”


  我说:“不发!”


  她说:“是你要的太多,不怪别人。”


  我说:“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病态心理?平时我对朋友特别冷,但是朋友遇到事了,我又特别着急,包括朋友家人住院之类的,我都主动给予,有多大能量出多大能量,按理说我算是个好人吧?但是,事后我总是抱怨,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抱怨,明明做了好事,结果往往还得罪了朋友。”


  她说:“你是心疼钱了。”


  我说:“也不是,可能是对对方有所期待吧,前几天我老师住院了,我让她安心治疗,费用我来出,我先给她打了5万块钱,然后我把股票卖了,随时等待她的召唤,她给我发了条信息:我不想要你的钱,因为我怕未来还不起,会影响感情。我急忙给她回了个信息:这钱,是我给的,不是借的。”


  她问:“是真心的吗?”


  我说:“发自肺腑的,我只希望她再回来,只要她能健康回来,砸锅卖铁我也愿意,当然我只是表达我的态度,真到了卖房子的地步,也许我就犹豫了。”


  她问:“回来,会抱怨吗?”


  我说:“若是她对我不好,或者以后因为一些小事翻脸,我可能会把这些账都翻出来吧,现在你问我,我肯定回答不抱怨,我能走到今天,是她一手扶持过来的,我只希望她能好起来,做梦都想。这些年,我借出去不少钱,但是借的没有成就感,只有两次有成就感,一次是救我哥们的亲娘,再次就是救老师,我觉得自己特爷们儿。”


  她问:“抱怨过哥们吗?”


  我说:“私下里媳妇抱怨过,当时是凑了我和媳妇的所有存款,但是我说过不要了,这是我的孝心。媳妇抱怨也只是抱怨嫌他最终去做直销去了,不听我的劝。”


  她问:“你觉得自己伟大吗?”


  我说:“从来没有过,其实我对人特别冷,平时吃饭你见我买过单吗?我从来都是只索取不付出的人,我连钱包都很少带,特别是夏天,我就是裤衩加背心,连个裤兜都没有。只是到了关键点上,我心疼,与其说我在帮助别人,不如说我是在救赎自己,是希望用钱买安慰。”


  她问:“媳妇同意吗?”


  我说:“我媳妇比我大度,只是在我的文章里,把她黑化了而已。”


  她问:“如果我写一写心得,会有人关注吗?”


  我说:“会有,我关注了七八个公众帐号,全是原创类的,有一个阅读量比我高,是女人写的,主要写职场与家庭,随便一篇文章也有两三万的阅读量,若是开通打赏功能,一篇文章不会低于3000元的,你别看只有两三万,是在原创领域,这就属于绝对的佼佼者,不说全网前十名,也差不多,毕竟没人推荐过,全是自然成长起来的。”


  她说:“我是想写写修行的故事。”


  我说:“我还没说完呢,有个居士,连云港的,她修的是藏传佛教,她写的是求佛之路,写去西藏拜佛的故事,她还邀请喇嘛去她家,吃住在她家,她的文章一篇有两三千的阅读量,但是她收入非常高。”


  她问:“为什么?”


  我说:“她卖香,送过我一盒,媳妇在厕所里点过,我闻着一股鸡屎味,让我把媳妇骂了一顿,可是有人就喜欢闻这股鸡屎味,包括我去一些茶馆,朋友请闻香,我也闻着一股鸡屎味。”


  她问:“香,很贵吗?”


  我说:“一盒从几百到几万不等,她是去台湾学的,关键是她能讲出故事来,上次她跟我讲,这香跟音乐是一样的,有配乐,有高音,有低音,很多茶馆都从她这里进货,闻香是继喝茶以后的新玩法,请朋友闻香,在济南、青岛这样的二线城市,人均消费200元,例如喊上五六个朋友,点上一根1000元的香。”


  她问:“你能牵线我认识一下吗?”


  我说:“没问题,随叫随到,我们圈的大姐,基本上都听我调遣。”


  她说:“咱跟人家学习学习,别让人家来了,咱去。”


  我说:“香,肯定是越来越值钱的,而且一旦培养成一个客户,就是终生客户,因为他天天点,天天闻,这东西就是易耗品,她怂恿过我囤香料,包括木材之类的,我没兴趣,因为我不知道囤了卖给谁,她的理由是这玩意是不可再生资源,囤了一定赚钱。”


  她问:“她只做香,还是也做手串?”


  我说:“现在是个人就卖手串,她再去做就俗套了,我推荐她去认识一下金灵,就是写《一珠一菩提》的作者,意思是什么呢?就是让她独创几十款香,每个都讲出故事来,这个香适合什么心情的时候闻,这个香适合读什么书的时候闻,这个香的原料是什么,修的是什么禅,金灵一串手串卖几万,为什么这么火?就是因为她自己设计了几十个款,讲出每一款的故事来了,出版成书了,仅此而已,原料还是那个原料,只是故事变了。”


  她说:“概念而已。”


  我说:“我第一次去大姐家,她点香,我嫌呛着我,她嫌我没品位,我说我有哮喘,你再让我闻,我就挂了,她急忙给灭了,我受不了人家装神弄鬼的,总是想戳穿人家,不过有个事很神乎,她说的禅茶,意思是人在不同心境下泡的茶,味道不同,在不同环境里,味道不同。后来我们不是一起去爬花果山嘛,在寺院里泡茶,我们自己带去的茶叶,味道真不同,而且在千年银杏树下喝茶,感觉跟神仙一般,后来我在想,为什么她的香反馈那么好,其实就是一个催眠过程,是她先把人催眠了,告诉人家这个香多么好多么好,闻香的人总是反复地自我暗示,结果真的说好。”


  她问:“做香的朋友,你认识的多吗?”


  我说:“蛮多的,但是做到纯手工、能讲故事的,还真只有她一家,她是真心喜欢这些玩意,家里装修的跟寺院似的,上次我去了,我问她喇嘛来了,是不是要陪着睡觉?她把我教训了一顿。”


  她说:“以后,这些事千万不能乱说。”


  我说:“我就是调侃一下她而已,你别看她整天写的夫妻多么恩爱,自己多么忠贞,《红楼梦》里有一句,云空未必空,就是整天说自己正经的人,未必真正经,她老公是她姐夫,这事奇葩不?关键是她姐夫还没离婚!”


  她说:“这个不能乱说。”


  我说:“我问过她,她承认,她姐生了俩闺女,她生了一个儿。我们认识的时候,她整天给我们讲佛法,跟你现在的状态差不多,一提赚钱的事,她就嫌我们俗,反复就是那句话:这个社会病了还是咋的?咋大家都只盯着钱了呢?听的次数多了,我也是蛮佩服她的,自愧不如。小薇家是连云港的,在连云港开了个机器人俱乐部,这个玩意超赚钱,很少有人知道这个项目,刚刚流行起来的,大一点的城市基本上都有了,这也是高考加分项目,全世界打比赛,主要针对有钱人家的孩子,小孩子在机器人俱乐部一年要花个三到五万。”


  她问:“她把孩子送去学机器人了?”


  我说:“是的,这个事我就可以做主呀,把费用给免了,她觉得不好意思啊,就经常在店里帮忙,给她工资,她也不要,小薇觉得过意不去,意思是送她点干股,要么让她出点钱,入点股。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吗?她把小薇赶跑了。有时,我在想,千万别因为一个人的标签所迷糊,什么修行者,什么悟道者,都是幌子,别听他怎么说,要看他怎么做,修行者未必比我们高尚,《水浒传》里不是说过嘛,最淫莫过出家人。”


  她说:“片面了,片面了,真正用心修行的人很多很多。”


  我说:“机器人项目很赚钱,我媳妇最近也在考察,她想在我们县城开一家,我是表示支持的,理由很简单,哪怕为了给咱家孩子找些玩伴,也是值得做的,另外我媳妇做生意不愁客源,光我们本地就这么多读者吧!”


  她问:“小薇怪你吗?”


  我说:“这有什么好怪的,最终等于卖给了她,只是比预期价格低了很多而已,现在大家依然都有来往,只是她的一些做法让我和小薇觉得接受不了,那真是把《三国演义》研究透了,什么计策都用上了。”


  她说:“你真累,操这么多心。”


  我说:“现在操的心少了,以前我们经常搞聚会,聚会时大家不是会交换联系方式嘛,每次都会发生借钱的事,而且多是男的问女的借,一借一个准。这也是我坚决不搞聚会的缘故,受够了!”


  她问:“然后呢?”


  我说:“没有然后了,最初我不知道呀,等女读者找我倾诉的时候我才知道,我能咋办?我一句话都不能多说,说了人家未必给咱这个面子,反而会报复我,去年还发生过一个,女的贷款借给了男的60万,承诺给她3分的利息,男的是做瓷砖生意的,开个Z4跑车,后来男的联系不上了,女的才告诉我,我能咋办?帮着还这60万?我才不舍得呢,我不管不问吧,女的也生气,理由是什么?我看他跟你关系挺好才借的。我晕,与我有一分钱的关系吗?”


  她问:“能不能规避?”


  我说:“白搭,而且女的多数有个共性,就是没有工作,标准的家庭主妇,她们为什么愿意借这个钱?理由很简单,看男的挺可怜的,心想自己一个家庭主妇也蛮可怜的,于是同情心就出现了,借了,她们只是觉得遇到了另外一个自己,把对方想象成了无助的自己,那个姐姐是把唯一的住房抵押贷款了,她单身,带个儿子,你说她是为了赚利息吧,也不完全是,她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,反正就莫名其妙地借了。”


  她问:“现在你还管吗?”


  我说:“不管,大家都是成年人,凡是向我倾诉的,我都讽刺挖苦一顿:你要感谢他,没把你卖到云南去。这些女人,就是爱心泛滥。一个不幸福的女人,别想做出幸福的事,卖香的大姐,我就觉得她内心深处一股狠劲,就是缺爱,但是表现出来的又特别得温柔,仿佛菩萨一般,她在我前面的时候,就是温顺的羔羊,她从来没跟我耍过花招,因为我不吃这一套,有些时候我觉得她特别可怜,当时小薇同意卖给她,也说了这么一句话:你看X姐多可怜,咱跟她争什么争?”


  她问:“你有没有遇到过真正淡泊名利的女人?”


  我说:“仔细数来,遇到过四个,日本的小尾燕,太原的胡姐,青岛的丽姐,还有就是邢台的踏青姐,这四个人里,前三个都下水了,例如小尾燕跟卖香的大姐的口吻是一样的,中国人咋这么世俗了,就想着钱,难道过平凡的日子不行吗?如今,小尾燕也去做微商去了,正在招代理,胡姐和丽姐如出一辙。唯一让我佩服的,就是踏青姐,她没说过自己淡泊名利,她只是劝过我,意思是别总是盯着钱,多关注家庭,多关注父母,她也是学佛的,但是没对外讲过自己信佛,在海南的时候,她遇到特别可怜的老人,她偷偷的塞钱给人家,不是三块五块的,不是刻意为之,就是发自内心的慈悲。所以,你问我有淡泊名利的吗?我说有,但是还有一个前提,她家有钱。反过来说,标榜自己淡泊名利的,还真未必。”


  她问:“你觉得我做这类衣服如何?中国风的。”


  我说:“挺好,但是你的这个太粗糙了,马云就很喜欢穿这类衣服,当时淘宝上有个很火的中国风品牌叫:花笙记,马云差点收购了它,就是把中国风跟时尚进行了完美融合,这个市场非常大,但是有个前提,必须出精品。”


  她问:“你穿过没?”


  我说:“你听我继续讲,刘冰也看上了这个市场,也进入了这个市场,但是刘冰先跑了欧洲,他去寻求一流的服装设计师和灵感,做了一个类似风格的,叫:意树,现在属于这个分类的龙头老大了,刘冰现在的战略跟过去截然不同了,他只做回头客,把焦点全部放到了研发上,让产品质量说话。所以,现在很多人还把焦点放在如何推广之类的,已经又落后一步了,必须要把产品做到极致,创意极致、质量极致,单纯靠模仿,没多大意义,刘冰有三个天猫店,全是分类老大,随便拿出一个,都可以IPO,不是夸张,是事实,因为,已经那个了。”


  她问:“你为什么不跟着好好学学呢?”


  我说:“学不来,天性,他比我年龄小,2012年我们去拉萨的时候,他跟那些做企业的队友论道,我已经听不懂了。但是,通过刘冰的崛起,我就得出了一个结论:创业的本质,就是产品,我们能为社会输送什么样的产品,提供什么样的价值。”


  她说:“我们山上有这么多村民,也想为他们找点事干。”


  我说:“村民就是村民,能贡献的价值无非就是体力,是不可能做出什么高价值的,雕刻龙椅他们做不了吧?说白了,他们做的东西还是太粗糙。”


  她问:“山上特产之类的呢?例如煎饼?”


  我说:“好吃的煎饼,从来不在民间,我姥姥当年就是在生产队烙煎饼的,好吃不?吃过的都说好吃,包括我现在也觉得好吃,但是比‘煎饼卷大葱’里的煎饼呢?那真是差了N个档次,《舌尖上的中国》那都是骗人的,好吃的东西从来都不是出自农村,因为好吃来源于厨艺,包括火候、佐料,是需要用心研究的,是需要有心的人不断改进的,农村老百姓吃饱肚子就行,哪有心思研究这个啊?”


  她说:“这个我不认同。”


  我说:“没让你认同,我只是表达了一个观点:好吃的,在都市!你看看《寿司之神》就有答案了,我媳妇做鱼特别好吃,但是我更喜欢去海鲜馆吃,因为那里的鱼更好吃。”


  跟孙静去喝羊肉汤……


  孙静问:“这是本地最好喝的吗?”


  我说:“所谓的好喝,是我等屌丝评价的,因为咱没喝过更好的,在济南有装修非常豪华的单县羊汤馆,去喝一次,就会觉得这里的羊汤连入门都算不上!”


  她说:“我也觉得你说的极端了一些,农村有很多好吃的,城市里没有的。”


  我说:“你正好说反了。”


  她说:“我娘做的油泼面比外面的好吃多了。”


  我说:“那只是你的评价而已!”


  她问:“你这张嘴,还是原来的说话风格,为什么不变一变?温柔一点,也许更有杀伤力,例如金星批评范冰冰,两拨粉丝掐起来了,若是范冰冰突然来一句:谢谢金星老师的教诲,我会再接再厉的。/是不是很完美的反击?”


  我说:“她不会的。”


  她说:“是她不够成熟,人们总说忠言逆耳,你觉得你喜欢别人给你提意见吗?”


  我说:“一般直接就拉黑了,你又不是我爹,没义务教育我。”


  她说:“鬼谷子有句名言,忠言顺耳,咱既然是给别人提意见,为什么不用对方喜欢听的方式去表达呢?鬼谷子面对的都是皇帝,若是把皇帝得罪了,那是要掉脑袋的,平时你说话还是太直接,人家很生气,你还再去补上一句:我是为你好!”


  我说:“对。”


  她说:“今天听了你跟师太的对话,我突然觉得自己做的事太渺小了,我是不是也应该去创建自己的品牌,做个有核心竞争力的产品出来。”


  我说:“莫言有本书写得特别好,应该是他的颠峰之作,《檀香刑》,里面讲了一个刽子手,在宫廷里的,是个小太监,技术最好的刽子手叫姥姥,入门的叫外甥,接着叫小姨,二姨,大姨,熬到姥姥才算是顶级高手,你说一个人入门有没有可能直接成为姥姥?在什么阶段,要想什么事,你是个卖菜的小商贩,就遵循商贩的游戏规则,别总是想着用上市公司的思维来卖菜,人家韭菜卖2块,你卖5块,理由是你的是有机韭菜,你觉得有生意吗?你要先定位自己在什么位置。”


  她问:“连云港的姐,不是一下就进入了姥姥阶段吗?”


  我说:“那是装的,有些时候,装高尚,装不食人间烟火也是一种生产力,让人觉得你好牛B呀!好神圣呀!我不也如此吗?我不卖东西吧?我不吆喝吧?我不索捐吧?大家谁爱赏赐我就赏赐,不赏赐我也不低头,越是如此,大家越觉得,哇,懂懂好高尚耶!你看看人家懂懂,从来不推销,那万一懂懂吃不上饭了咋办?咱快点打赏点银子给他吧,千万别饿着他,怪心疼的。”


  她哈哈笑了:“真狡猾!”


  我说:“不是我要这么做,是大家需要我这么做,和尚见了你就给你讲个黄段子,一会儿摸你屁股一把,一会儿揉揉你胸脯,你还会往功德箱里放钱吗?他什么都没说,只是在那里嘟嘟囔囔地捻着佛珠,也不知道是在骂人还是在念经,反正你觉得挺神圣的,仿佛他就是佛祖,他喊了一声:施主。你立刻心领神会了,掏出百元大钞,塞进了功德箱里,然后猛磕几个头。老和尚双手合十:阿弥陀佛。其实他心里嘟囔着:今晚吃串的钱,有啦!”


  施主,施主……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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