村里来了俩记者。
村长甚是重视,特意拉到镇上饭店,宴请一番,还喝了点小酒,人家没喝,他自己喝的。
喝上酒的村长,给我打电话。
吐字不清:你,你,快回来,给领导们讲解讲解……
我也拿捏不准轻重,是什么领导?是真领导还是假领导?毕竟我们乡下人喊城里人都叫领导。
我洗洗头,擦上大宝,换上衬衣、西裤。
开车回去了。
到了村长家一看,我心里草了一句,妈呀,一男一女,说是青岛来的,杂志社的,我心想,早知道你们是这等人物,我就不来了,即便来,我也不用洗头。
村长喝的有点晕乎,前言不搭后语。
我跟村长说,我带他们去山上转转吧。
村长说,行,那就交给你了。
我一看,他们俩就是来旅游的,可能有记者证,也可能没有,说是要来采访采访,其实就是蹭吃蹭喝的,但是,咱看破也不能说破。
但是,他们俩忽悠村长还是蛮轻松的。
为嘛?
乡下人见了城里人天生热情,有一点崇拜感吧。
我先带他们去一家木工厂。
我说,这曾经是一所小学,我小学就在这里读的。
女孩问,这么大个学校,有几个老师?
我说,四五个。
她问,一个老师要教全部课程吗?
我说,是的,全才,包括种地都教,我们这里一年四个假期,还有麦假、秋假,麦假就是回家帮忙收麦子,秋假就是帮家里收花生地瓜。
这些老师,就是村里的民办教师,平时还是以种地为主……
她问,您是什么学历?
我说,应该跟您差不多。
她有些狐疑。
她问,您感觉在这里读书与城里读书差别大不大?
我说,我没在城里读过书,我不知道差别大不大,但是我觉得这样的经历也蛮有意思,如果说中国的社会是一个金字塔,塔尖是北上广,那么我们就是塔底,是基本面,说起来不重要,其实很重要,我个人理解的教育应该是体验式的,应该从塔底慢慢地走上去,可以更立体的认识这个世界,而不是总觉得塔尖是世界的全部,王思聪可能成为一名出色的哲学家,但是他做不了出色的作家,因为他不懂基本面,靠想象是无法了解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的。
她问,若是说遗憾的话,你觉得您的童年有什么遗憾?
我说,您是做教育专访的呀?!
她说,我平时比较喜欢关注这些。
我说,遗憾的话也会有,例如没有学一门乐器,没有从小养成卫生习惯,这里的大人小孩普遍有龋齿,因为没有刷牙习惯,这里家家户户都是不锁门的,你可以随意推门而入,但是,进去,你发现你没法坐,没法闻……
她问,是不喜欢做家务吗?
我说,具体原因我也说不准。
有时,我在想,假如真的穿越回古代,我们遇到那些美女,我们是否还有欲望?一口大黄牙,刚要亲嘴,浓烈口臭。
你肯定会辩解,古代也有牙刷好不好?
有,的确有,成语:晨嚼齿木。
方法就是:嚼木头。
著名大诗人宋之问不是想献身武则天嘛,可是武则天一直对他避而远之。他百思不得其解,于是写诗问,宝贝,你为嘛不要我?我活好价格又公道。
武则天感叹了一句:宋爱卿,你哪都好,就是有口臭。
其实,往前推七八十年,大黄牙是标配,很多名人都是大黄牙,甚至……
不说了,你懂的。
言归正传。
为什么带你们来学校呢?因为学校里有三棵松树,相传曹操在这里拴过马,为什么最西边的这棵矮一些呢?据说是被曹操的马咬过一口。
女孩很天真地问:是真的吗?
我说,孔庙里有一棵树,导游说是孔子亲手栽下的,这棵树今年已经200多岁了。
她貌似没听懂。
我这冷笑话不好笑?
这古树,现在已经不属于我们村了,属于国家了,打上铭牌,保护起来了,小时候关于这几棵树的传说老了去,从来没有孩子敢往上爬,说是爬上去就下不来了,有个疯癫之人,他不信邪,偏偏爬。
结果,他的肚皮被树干给吸住了,纵使他张牙舞爪,就是下不来了。
怎么办?
烧了纸,磕了头。
吧唧,掉下来了。
男生是搞摄影的?这拍拍,那照照,几乎不说话……
女生问,咱村子出名,就是因为这三棵树?
我说,一方面吧,除此之外,就是我们村有不少名人,例如这路,这桥,都是村里的达官贵人修的,风水一直很好,前年有人提议申请传统村落,村里才开始着手做一些工作。
她问,具体做了一些什么工作呢?
我说,我可以跟你说,但是你不能写。
她说,可以。
我说,就是翻修半新不旧的房子,给予做旧,原本是瓦房的改为茅草顶,原本是砖墙的改为石头墙,那些石头墙都是贴上去的石头,不是真的用石头盖的。
她问,瓷砖?
我说,可以这么理解。
她说,我看资料介绍,说咱这边曾经是古战场?
我说,我们村的地理位置比较特殊,四周为山,中间为地,四周一共是九座山,说是10里长山,应该是清朝或者更早吧,闹土匪,也有人说是毛子军,反正肯定是有捣乱的,村里就有财主提议,要不就修个村长城吧,就学秦始皇,在山上修了这么一圈,正好6公里。
她问,现在还有吗?
我说,墙没有了,基座还有,前些年盖房子,大家都来拆石头,你们有兴趣,我可以带你们去溜达一圈。
好,好,好……
她问,你小的时候,是不是这些东西很雄伟?
我说,以前我们就叫它长城,我们小时候经常在上面玩,那些石头普遍比较松动,我们就往下撬,然后把石头给滚下山,调皮嘛。
她问,当时有没有考虑过文物保护之类的?
我说,也就是你们当这里是个宝,村里没人稀罕这些东西。
她问,现在有没有保护的比较好的一段?
我说,村东头的城门。
他们要过去拍照,我带过去了。
略丑。
当年,省里鉴宝专家来我们这,是被人忽悠来的,说我们这里宝贝多,结果,一件宝贝都没鉴到,有人自称家里有唐伯虎的字画,人家就问了几句,连看都没看,直接就说,假的。
我好奇,为什么不用看就知道是假的?
唐伯虎的字画咋可能流落到如此偏远的农村呢?只会在贵族之间流通,无论古代还是今天,都是如此。
你是不是想象着我描述的长城很美?
美个头,农村工匠水平,就是糊弄,那城门都歪歪扭扭的,为什么秦长城之类的那么宏伟?
因为,那是聘用了当时最牛B的建筑大师设计的。
所以,乡村游,只适合脑补。
不适合亲临实地。
他们俩要看看废弃的长城,让我带他们上去,他们一会就爬不动了……
算,算,回去吧。
她问,谁家值得采访?
我说,谁家故事都一箩筐。
她问,这里主要经济来源是什么?
我说,打工。
她问,这么美的景色,村民是不是都不想搬走?
我说,对,贫贱不能移,有钱的都进城了。
她问,一般去哪打工?
我说,出国打工。
她问,去哪些国家?
我说,非洲、南美、中东,都有。
最初,我觉得就是俩大忽悠,后来觉得,可能是真的想写篇稿子,临走,我加了女生的微信,我说回头我可以把我媳妇的一些摄影作品发给您,您愿意用就用吧,是我们村一年四季不同的风景。
村长给准备了一些花生、小米。
给放到他们的车上,一辆迈锐宝……
我只是略失望,在我眼里,青岛是个贵族城市,竟然还有这么平民的轿车?
他们走后。
我问村长,哪路神仙呀,你就喊我来?
他说,是人家找到镇上,镇上派人领过来的。
过了差不多一个月,村长在微信上推送了一篇文章,我一看,写我们村的,青岛一家杂志,里面提到我了,频繁地使用了:当地村民。
这称呼,没毛病。
但是,别扭。
我不在村里住了好吧?当然我户口依然在村里,喊我村民理论上没问题,但是咋就这么难听呢?
我急忙找到那个小姑娘的微信:你发稿子咋也不给我看看?
她问,有什么问题吗?
我说,没。
这篇稿子,百度能搜到,有兴趣的可以找来读读,挺有意思的,另外部分内容扭曲了我的原话……
村西头有个庙,刚建不久,这才是真正众筹建的,貌似花了几千块钱,捐200元以上可以把名字刻在碑上,我捐了200。
上面写了四个字:王大神山
我朋友圈有照片。
我带10个人来,至少有9个读错的。
实际上是:山神大王!
前天,我带本地一个青年作家去我村里游玩,他也读错了,我没纠正,他问我里面供奉的谁?
我说,四大神仙:土地爷、山神、观音、玉皇。
这么热情是因为他要推荐我进县作家协会,我要好好巴结巴结他。
谈到了民风淳朴。
他说,我们那里,若是吃好的,要喊邻居来吃,例如包了水饺。
我说,那你们的确是淳朴,我们这里包了水饺,只敬天地,吃水饺在我们这里算是大事,我跟我儿子这么大的时候,只要一吃水饺,我肯定马上端着碗就跑到我爷爷奶奶家,给他们送一碗,水饺一边捞一边供奉,要在院子中间放上,这是供天地的,要给灶神供上,要给花堂供上,要给磨盘供上,要给水井供上,甚至放在拖拉机上一碗。
他问,真的?
我说,是的,花堂是家神,就是跟我们家一起生活的神仙,要给单独做上小屋,有好吃的都要放在那里。
他问,现在还有这个传统吗?
我说,前几年还有,现在我们都在城里生活,就把这些习俗省掉了,我们这里很多习俗都与吃有关,例如过去我们这里清明不上坟,只添土,但是六月要上坟,就是麦子收了以后,第一次磨的面,要蒸成馒头,去上坟,叫:新麦子坟。
他问,现在种麦子的多吗?
我说,麦子属于真正的口粮,我小时候,这是主要的种植物,后来比例就调整了,麦子越来越少,经济作物越来越多,国家为什么极力地补贴小麦种植?就是保口粮,民以食为天,国外的粮食便宜,为什么不进口呢?那不行,这是战略问题,为什么国外的粮食便宜?高度机械化,目前我们的粮食20%依靠进口。
他问,你经历过饥荒吗?
我说,没有,我是80后,那时已经没有饥荒了,而且我们家属于新型地主,远近闻名的,以地多、养殖闻名,我爹还上过镇上的富豪榜,有算命先生给他算的就是发于猛虎败于浪沙,意思是被我们姐弟几个掏空了,我们上学、买房等等,我读初中以前,吃面吃米都是比较奢侈的,我家主要是吃地瓜面煎饼,若是谁家有馒头吃,让人羡慕的不得了,记忆最深刻的一件事,是我读小学五年级时,应该是春夏交接的日子,我家麦子没了,我娘天天给我们做高粱饼吃,难以下咽,我娘的意思是忍一些日子麦子就下来了。
他说,你现在不也人高马大嘛。
我说,我读大学时还不到100斤,你想想多瘦吧,几乎是皮包骨头,整个读书期间没怎么吃过肉,每天就是煎饼+咸菜,父母给孩子去学校送饭,一送就是一个月的煎饼,然后弄上几瓶咸菜,吃菜?孩子家吃什么菜!
有时我在想,我与我爹思想有很大的不同,若是我当年当家,我可能会选择花钱买面,让孩子们吃上白面,而不是高粱饼,就是一定要保证孩子的营养,那时我们学校考出了好几个清华大学,是体育生。
实际上,当年体育生有一大批是可以成才的。
有些中途放弃了,为什么?
营养跟不上,教练要求他们买奶粉,哪怕葡萄糖粉也行。
不舍得。
甚至有的被高中免试录取了,又退学打工去了,我们村就有,现在的校纪录还是他保持的……
穷,真是万恶之源。
我跟青年作家说,我说的这些事,你若是不经历,只是靠别人讲,试图靠感同身受去揣摩,没意义,你能想象吗?在我们整个成长阶段,除了煎饼就是咸菜,没有菜,没有肉,我高中上铺高三时癌症去世了,他吃咸菜是那个厉害……
有时想想,我们现在真是过上了天堂般的日子,幸福!
我身边就有小伙伴,他高中毕业去当了兵,复员以后又考的大学,我采访过他,为什么去当兵?
他说,我就是想有一身属于自己的新衣服。
仅此而已。
这是90后,你能想象到他内心经历过什么吗?
所以,我很佩服他,现在天天跟着我。
杂志社的女生,看我天天发卖书广告,她联系我,问我XXX的书收不收?
我问,你们关系如何?
她说,还不错,采访过。
我说,这样,我给你标准,你帮我签100册,我给你1万元,我先付4000元,可以不?
她说,可以。
我说,但是我有个前提,不符合要求,我不要,因为这是生意。
她说,明白。
我给她留的利润空间在7500元左右,至于她跟作家怎么谈,怎么分,那是他们的事,我只要结果,我是采购嘛。
类似的事,我以前经历过多次,也写过多次。
但是,都没有这次感触这么深。
这个作家,可签可不签,名气一般,没有太好的书,但是年龄大了,80多了,属于抢救式签书,而且这书若是按照我提的标准签,200元/册没问题,我可以产生1万左右的毛利润。
白拣的,也不错。
这期间,她给我发过样图,我一看,略应付。
说明,作家没用心。
有没有用心,字自己会说话,一眼就能看出来,我就旁敲侧击地问了一句:你有没有给作家红包?
她说,还没,计划签完了给1000元。
我内心感慨了半天。
在生意场上,最稳定的合作模式是多赢,你赢,我赢,大家赢,而你这个合作模式呢?是我输,你赢,作家输。
你自己光想着利益最大化,没想过去把作品把关好。
我问了她一句:若是我直接给作家50元/本的润笔费,你觉得他签的会是这个水平吗?他会不用心签吗?
我找你,价格更贵。
后来,我想明白了,其实这是思维模式的问题,她是上班久了,总以上班族的思维模式去看待这些问题,认为我帮你去签了,就行了,从来没觉得这是自己在做生意,自己真正的角色应该是供货商。
你觉得还会有下次吗?
我们作为旁观者,每个人都能看清她身上的问题,但是类似的问题,不是也每天发生在我们自己身上吗?
我们都是共赢模式的信仰者。
实际上,一做,我们就成了那个自私者,成了她。
最后,我送了她一句当年我进藏学到的一句话:凡利只取三分。
你要想想,在这件事里,你与谁分这7500元的利润,谁的贡献价值更大一些,你不能什么都想要,这样是不长久的,你也别生气,我是在教你如何做生意,若是我来做这个事,我愿意给作家5000元,我自己拿2500元,这样既抓住了作家,又抓住了我,自己虽然拿的少了一点,但是自己越来越省心。
现在,作家都被签书团队惯坏了,作家没有跟她明着要钱,只是说了一句,XXX(著名作家)前几天拿了300本书过来,给我留了3000元。
意思,你懂的。
不是说作家也是人,是人就不会拒绝合理、合法的收入,一下午白赚几千元,何乐而不为呢?何况为自己做宣传。
跟上班族合作过几次,每次基本上都是类似的结果,我说我是给他们个机会,他们还觉得我压榨他们,其实他们想多了,因为有专业的签书团队为我服务,我出钱他们出力,我是不需要操心的。
偶尔,我提醒一下:要用心。
因为“用心”俩字,还要扯上半天,她会反复地问我:凭什么说我不用心,我一大早就去花市买花了,给作家买了花,还带着礼品去拜访的,凭什么说我不用心?
上班族,可能一辈子也搞不明白,创业者眼里的用心是什么意思。
不信?
问问创业者吧。
他们会说出相同的话。
你那所谓的用心,在我眼里,连业余都算不上……
我呢,就是爱心泛滥。
闲的,想送点钱给你,结果,把你得罪了。
青年作家问我如何看待地产?(路上我跟他吹过我的炒房史)
我说,未来,一线城市房价还有一波行情。
他问,理由是什么?
我说,我瞎猜的,中国经济真正的压力,其实是保外汇,外汇如何保?一是创外汇,二是把老百姓的钱给套住,让他们没有闲钱弄到国外,于是推动房产,而且是一线城市的,是有钱人才有资格玩的游戏,好了,你们都进来了吧?那把袋子口扎上吧,都在里面了,但是外汇还会有压力,那咋弄?再来一波,外汇是国家的命根子,万达、比特币为什么会有小插曲?根源就是碰了外汇高压线!
他问,你喜欢研究这些吗?
我说,不,这些是道听途说的,我对老百姓研究经济就一个观点,绿帽丈夫,就是你再聪明,你再狡猾,也终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,这与你的学术无关,而是与你所处的位置有关,你可以看历史,真正值得我们研究的历史不是达官贵族的,而是老百姓的,因为我们也是老百姓,再过几百年、上千年,我们也不会出现在历史书上的,这一点要定位清楚,阶层与阶层之间看似是透明的,其实是装有玻璃的,你跳不过去的,所以,我认为老百姓研究经济、研究政策,都是瞎扯蛋,你以为你看准了什么,其实那都是想让你看的,孩子是猜不到大人真正的心思的,在经济问题上,我们一定要承认自己是个孩子,这一点非常重要。
他说,我看你朋友圈,定投收益率好高。
我说,今年,我能做到10%,很普通,因为人人都是这个水平,哪怕是个傻子去年买了今年没动,现在也有20%的收益率。明年,倘若我还能做到10%,那么算是小牛,若是我能连续七八年达到10%的收益率,那是大牛,若是我能连续20年呢?那是巴菲特式的人物,你要相信有人比你聪明,你也要相信,你不可能在股市里掌握了什么葵花宝典,你认为自己掌握的炒股秘籍,在专业人士眼里,都只能是呵呵一笑的玩意,你要相信股市里有职业选手,国家队有那么多人抬轿子,年均收益率也只有8%左右,这已经是绝顶高手了,代表国内炒股最高水平。参考新闻:《社保基金16年年均收益达8%:神奇逃顶屡屡抄底》
什么是概率?
这就是概率。
你觉得,你认为,你坚信,你肯定,能做到年收益率10%。
实际上,你铁定做不到。
这就是理想与现实。
目前,所有的、公开的、合法的、准入的理财项目中,就没有能保底10%收益率的项目,若有,银行是干什么的?不早抢在你头里了吗?
5%都是可望不可及的。
我买的货币基金,近千亿的规模,收益率不到4%,想想?
都是傻子?
老百姓最愿意挑战的就是概率。
看看彩票站就知道了。
我们要承认自己不行,王亚伟厉害不?你觉得比他强?人家是高考状元出身,总觉得别人不如咱,这也是病态。
昨天,写了毒品,有读者联系我,讲述妈妈临死的故事,痛苦不堪,杜冷丁送走了她。
妈妈太年轻。
他特别伤心,说是晚上总盼着有点动静,例如妈妈回来了之类的,你若是有魂魄,那不也应了那句话吗?死亡是另外一种存在,你没消失,还在那里。
可是,什么动静都没有。
他说,我妈死后,我悟透了一个道理,宗教其实就是杜冷丁,是给人镇静、安慰的作用。
按照科学解释。
人死后,什么都没了。
没个天堂?没有地狱?没有来世?
那,那,那,不是说积累功德就可以轮回吗?你现在明确告诉我,一切都是谎言,你让我还有什么奔头?!
原来,都是安慰剂,都只是盼头而已,若是把这些盼头剔除,你想想多么悲凉,我们死了,就成了一堆灰,撒在地里,一切就结束了,世界与我们无关了。
我们不想这样。
想永远活着,不活在天堂也要,那要活在老百姓心中。
这,这,这?
古人就很在意这个,在意留名,留名的前提是忠诚,例如岳飞,其实有比岳飞还忠诚的,例如介子推。
介子推跟着重耳公子流浪时,公子饿得要死。
介子推把腿上的肉割下来给公子吃。
忠诚不?
不割肉,咱咋知道这号人物的存在?不过,理论上,这肉更像是作者用笔割的,大腿上可是有大动脉的……
有时,我就疑惑,你说,公子落魄成那样了,别人为什么不篡权呢?
这也是忠诚,名正言顺。
例如有人跟王思聪抢万达,大臣们肯定纷纷站在王思聪的背后,他才是真正的太子,这是他的基业。
过去,江山都是家天下。
江山是人家的,不是谁都可以坐的,这是上天安排好的,你可别谋反!
例如有的历史人物,他出征前,明明知道自己肯定是去送死,以寡敌众,他有个什么要求?死我不怕,但是你要给我立个碑,最好找作家给我写写,我这一辈子也没白活,要争取活到21世纪的历史课本里。
介子推呢,耍小脾气。
不当官了,理由是重耳不重视他,奖赏了一圈竟然忘了他。
有天,重耳又去找介子推。
介子推呢,背着老娘躲到绵山上去了,躲着重耳。
有人提议:那个介子推不是很孝顺嘛,咱放火烧山,他肯定背着娘就跑出来了。
于是,一把火。
烧出了啥?
清明时节雨纷纷,路上行人欲断魂。
清明的由来,就是因为火烧介子推,特意去百度了一下,官方是这么说的:晋文公(重耳)感念忠臣之志,将其葬于绵山,修祠立庙,并下令在介子推死难之日禁火寒食,以寄哀思,这就是“寒食节”的由来。
介子推,才是真正的大网红。
专注于事件营销,最后跟亲娘用生命来炒作……
有效果。
这不,每年清明,咱都给他烧纸焚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