采访懂懂

  周一,我出远门了,去了大城市。


  出来一次不容易,我计划多待几天,挨着拜访一下新老朋友。


  下午,接到办公室电话,有客人。


  我搭顺风车回。


  一看,济南一位大姐,不知道受谁鼓惑,想进军自媒体,决定来采访采访我,这种精神是蛮让人感动的,这么多年来,貌似您是第一个要认真采访我的人,我好荣幸,竟然有人要采访我。


  您是想采访表面话题还是深入话题?


  她说,都。


  我问,是采访要发表的话题还是不发表的话题?


  她说,都。


  我问,您平时上班不?


  她说,上班。


  我问,老公知道您出来了吗?


  她说,不知道。


  我说,这样,我送您回济南,路上您随意采访,可以不?


  她说,我可以住一晚,明早自己走。


  我说,不要,因为你这样偷袭式的来我这里,会让人浮想联翩,老公也会多想,于您于我都不好,我不想有类似的误会,也不想给自己惹事。


  她说,他那人,不会的。


  叫了外卖,匆忙吃完,出发了……


  她说,来时,我在脑子里刻画了一个你的形象,觉得你应该戴个眼镜,冷冷的,一见面感觉就是邻家小兄弟。


  我说,我们原本都是亲戚,只是还没来得及认识。


  她说,到济南出口,你把我放下就行。


  我说,我就是这么想的,我若是进城送您,来回需要六个小时,若是放您在高速口,来回只需要四个小时,也就是11点左右,我家人也不至于担心。


  她问,你要不要跟媳妇说一声?


  我说,不用,我说了她反而担心。


  她说,我看你平时开顺风车。


  我说,是的,开的还不错,全是五星好评,而且不止是好评,你看看评语……


  她问,你跟每位乘客都聊天吗?


  我说,遇到有话题的,说几句,遇到不合适的,一言不发。


  她问,那你怎么做到让对方好评?


  我说,我就当对方是领导,我是司机,我按照这个标准去接的,我以前给领导开过车。


  她问,是赚是赔?


  我说,肯定赚,当然赚到的不一定是钱,可能是妹子。


  她问,有女乘客要跟你睡觉?


  我说,几乎,每个吧。


  她说,吹。


  我说,我说实话的时候,别人总觉得我在吹牛。


  她问,你写这些故事,不怕掉粉吗?


  我说,掉的粉都是我不想要的,一个读者不能给我加分,一定会给我减分,双向选择的过程,我对作家有不同的认识,我认为一个好人是做不了作家的,一个好作家必须是一个坏人,能无限好,能无限坏,就是说他的人生可以有巨大振幅,能张能驰,能君临天下,能卧薪尝胆,能酒池肉林,能苟且生存……


  她问,那你不想做一个好人吗?


  我说,没想过,我从来没想过要在读者心目中树立一个高大上的形象,相反,我要让大家觉得我窝囊、龌龊、卑鄙、下流、自大、无知,这样读者也有快感,他们觉得比我强,内心不是很有满足感吗?!


  她问,你不在意自己的形象吗?


  我说,人是没有形象的,有天,我跟儿子散步,儿子给我出了一道题,什么东西能看得见摸不着?我猜了半天,他说,影子。我一听,哇,高深!影子可长可短,你说它存在不?就在眼前,你觉得它真实不?你抓不到它,而且让你多长你就多长,让你多短你就多短,大家看到的都是我的影子,是长是短是猥琐是伟岸完全取决于我手里的煤油灯。


  她问,你如何评价屈原?


  我说,傻子一个。


  她问,那老舍呢?


  我说,这个,我不敢乱评价,他的粉丝会杀了我的,我更信奉余华的《活着》,无论如何也要活下去。《芙蓉镇》里也有类似的话:不能像人一样活,就像畜生一样活。其实老舍自己也有这样的话,《四世同堂》中有一句:日本人厉害吧?架不住咱能忍!我不欣赏屈原式的悲壮死,我更欣赏司马迁式的隐忍活。


  她问,你喜欢坏坏的作家?


  我说,是的,这跟股票一样,一个好作家只有涨幅没有跌幅,他对人性的认识其实是很片面的,片面的好,我们太在乎一个作家的人格完整,逼得很多人书没写完只好去做烈士。


  她说,修行不就是修得越来越好吗?


  我说,修得越来越像一个婴儿,意思是没有好,没有坏,只有本性流露,本性是善是恶?用道德去绑架一个作家,其实是捆了他的手脚,我现在越来越深刻地领悟到了一点,一个不会写性的作家,注定成不了大作家,因为性是最本能的、最原始的行为,若是阉割了这个,作品就失去了灵性。


  她问,那鲁迅咋不写性呢?


  我说,鲁迅写的那就更多了,而且直白热辣,只是没有被选入课本而已,《祝福》里其实就有,柳妈问祥林嫂怎么入的洞房……


  她问,有道德洁癖不好吗?


  我说,对于信奉道德的群众而言,是很好,是标杆,是偶像,于我这种不信道德的人而言,就是个傻子,好死不如赖活。


  她问,做采访,要不要有基本的道德准则?


  我说,要,多赞美,少批评,否则谁敢接受你的采访?为什么CCTV的名记干着干着就不干了,就是他们看到了A面与B面,但是只允许播A面,从而使他们抑郁了,柴静有本书《看见》,你若是真的想做采访,可以读读,是讲述了她的心路历程,最初她是喜欢带有立场去采访的,以一个道德圣人的角色去审问,后来才发现,采访不应如此,应该只是如实地记录即可,一个记者是不该有立场的,是A还是B?不给出答案,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BBC的纪录片?他们在做一些热门话题的纪录片时多是没有具体答案的,甚至会采访A面与B面,每个观众都会得出不同的结论。


  她问,谁的采访比较真实?


  我说,王志安做的不错,他现在就有点独立媒体人的感觉,AB两面呈现,但是这个其实是境界很高的,你不可能一下进入这个境界,你要想进入这个领域,要先从唱赞歌开始。


  她问,我问了你这么多问题,你觉得我合格吗?


  我说,不合格。


  她问,为什么?


  我说,我呢,满身武艺,而你总盯着我会胸口碎大石,于我而言,那不过是热身而已,其实我能谈的话题很多,宗教、家庭、旅行、地理、历史、文学,这些都可以的,而你忙着道德审判我了。


  她问,是不是我准备工作没做好?


  我说,表面上是,实际上缺少了能深耕的犁,就是你无法深入我,你看不到我放荡外表掩盖着的清澈灵魂。


  她问,问题有没有禁忌?


  我说,没有,但是我可以选择不回答。


  她问,你有没有被人骗过?


  我说,经常吧。


  她问,你身边围这么多人,你不烦吗?


  我说,寄生关系,各取所需,我需要玩伴。


  她问,最近一次被骗是什么时候?


  我说,今年夏天,有读者牵头认识了一个非常知名的书店高管,我想在本地做一家分店,我不是针对本地消费者,而是想开这么一个招牌店,然后卖自己的书,挂羊头卖狗肉,房子我也租了,对方也同意了,其实有点类似品牌授权,对方要求我们出装修费用,我就同意了,装修是80万,我先付20万定金给对方。


  她问,然后呢?


  我说,没有然后了,合同诈骗,人家玩的是专业的,没有半点漏洞,已经立案了,但是也没办法,人在外地,怎么弄?只能悬在那里,我到了经侦大队才知道,类似的合同诈骗很常见,全是打着大品牌的旗号。


  她问,你没有半点防备?


  我说,有吧,我给米姐打过电话,她跟我讲,不是很靠谱,因为这么大的品牌不可能入驻我们县城,但是我还是心存侥幸,总觉得读者能量大。


  她问,是读者骗了你还是?


  我说,应该是那个人骗了一串,但是读者可能拿到了佣金,所以也不接我电话了,我给他发过报案回执,他给我回了条信息:董哥,我也是受害者,对不起。


  她问,为什么你身上这么多故事?


  我说,因为大家找到我,本身就是要发生故事,不是为了发生故事谁又会不远千里而来呢?对不?单纯的崇拜?你信吗?就如同你来找我,这本身不也是故事吗?


  她问,那你的书店什么情况了?


  我说,我天天从那里路过,停工好久了,原先是我们做基础装修,地面、墙面、楼梯,他们做具体的布局装修,那边黄了,我们这边也停了,正在准备转租出去。


  她问,你今年生意如何?


  我说,持平或亏本吧,没具体算过,今年各行业普遍萧条。


  她问,你有没有一见钟情?


  我说,我若说有,你肯定怀疑,毕竟我长的太丑。


  她说,不怀疑。


  我说,我开顺风车,从潍坊回家,有搭车到沂山的,俩女的,一看就是一主一仆,年龄大的跟我差不多,年龄小的应该25岁左右,大的是写文章的,情感类的,也是大V,小的应该是她助理,我们一聊就很投机,最初是小的坐副驾驶,中途就换过来了,大的坐副驾驶,真是从太空聊到了深海,什么都聊,她知道的我都知道,我知道的她未必知道,她就好奇了,你到底是干嘛的?我说我是跑业务的,她不信,在临朐服务区,小的下去买水了,大的就跟我热吻起来,她穿个裙子,让我把内裤给拽下来了,一会小的回来了,大的才突然恍过神来,急忙把内裤收到包包里了。


  她问,后来有联系吗?


  我说,没有。


  她问,为什么会抱到一起?


  我说,我也不知道,可能只是觉得时机成熟了吧,我这么说这么写,她也可能会写到她的文章里,写搭顺风车把一个帅哥给撩拨得不要不要的,方向盘都不用手扶了。


  她问,写文章的人是不是普遍比较开放?


  我说,想象力比较丰富,善于探索,敢于尝试。


  她问,为什么不联系呢?


  我说,为什么要联系呢?乘客加我微信我都是拒绝的,下车时我都会说一句,有缘还会相见。


  她问,你知道她是谁不?


  我说,若是找,肯定能找到,但是没必要吧?潍坊写公众号的就那么几个,拿照片一比对就知道了,有些感情只是当下,是一瞬间,过了那一瞬间就没有了,我以前写过南非往事,我在南非给上海一个大学老师做司机,带她去草原写生,我开了一辆白色的路虎卫士,我们在车顶,在草原,就一种感觉,相依为命,但是后来我去上海找她,没有半点感觉了,她见我很客套,连手都没握。


  她问,你是不是开车上瘾?


  我说,这两年不是,我开车容易犯困,所以必须找个人说说话,其实我是想把车子陆续都卖掉,只留着辆代步车与路虎卫士,但是想想又不合适,因为日常接待还是需要的,有了可能没啥用,没有就不合适,社会就是这么一个游戏规则,你不遵循也不合适。


  她问,开好车是什么体验?


  我说,不会被拒绝,各类VIP通道,很多很多,这个我描述出来就是挨骂的,只有你亲身体验了才会懂,例如查酒驾,别人可能需要吹需要测,轮到你了,问问就可以了,喝酒了没?没有,走吧。


  她问,会不会被仇视?


  我说,崇拜与仇视是并存的,我一直都觉得这也是一种修行,例如我平时上班就骑个自行车或摩托车,但是我一点都不羡慕开奔驰S600上班的人,因为我也有,而且我不想开,我嫌找车位麻烦。


  她问,你不觉得这是一种虚荣的表现吗?


  我说,真是,但是呢,咱是农村出来的,从小就是自卑,被鄙视,从来没体验过被仰望,所以才觉得类似的经历重要,因为你不经历你咋理解别人呢?所以,我现在看别人虚荣,我认为他是一种成长,至少他有这个意识了,虚荣到一定地步,就会回归,而且当你回归后,虽然你又变得朴实了,但是你的气场依然非常强大,甚至爆表。


  她问,你有类似的经历吗?


  我说,我说实话你又认为我在吹牛,我去办业务都跟视察工作似的,领导们都要出来给我讲讲……


  她说,就喜欢你吹牛不打草稿。


  我说,没办法,我虚荣。


  她问,你觉得能拿下我吗?


  我说,拿不下。


  她问,为什么?


  我说,我不想说。


  她说,你说。


  我说,你知道什么样的女人最没意思吗?就是让男人没有性欲的女人,你就是这类,不是说你不漂亮,也不是说不性感,而是你性格有太多的禁忌,就是有太多的引爆点,可能我做错了一点点事,你就火冒三丈,是不是?


  她说,是。


  我说,你很有原则,很传统,这个传统是带到被窝里的。


  她说,是,我老公要求的一些怪异的,我基本上都会拒绝。


  我说,所以你于我而言,没有任何欲望。


  她问,这是什么造成的?


  我说,你身上框架太多,这也不行,那也不行,而我呢?这也行,那也行,所以我不会去惹你的,惹来的只是麻烦。


  她说,山东女人不都是这样吗?


  我说,错了,女人都有两面性,白天一个样,晚上一个样,你呢?是一面性的,白天晚上一个样,都是正经的,老公拍你一下屁股,你接着就翻脸。


  她说,差不多。


  我说,你就是钢板,没有弹性,跟你交往会累死的,一个没有性魅力的人,做什么事都不会成功,因为太呆板,我推荐你一部电影,《黑天鹅》,里面有一段对话,就是老板问男舞伴,你想不想和她上床?!男舞伴笑了笑没有作答,老板狠狠冲着女主角说:不,没有任何人会想跟你做爱!


  她问,为什么?


  我说,因为她保守、冷淡、刻板、懦弱、畏缩,对什么事都不感兴趣,呈现了一种半死不活的状态,她漂亮的外貌只是一个躯壳。


  她说,我觉得性不是生活的全部。


  我说,我表达的不是这个意思。


  她说,我把你推荐的这部电影记下来。


  我说,这是一部非常完美的电影,但是一遍可能很难理解,里面有句台词:一个伟大的舞蹈演员,不能只是让观众在台下看着你而已,你必须要让他们爱上你,想跟你做爱!


  她问,作家是不是也是如此?


  我说,当然,一回事!现实生活中,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,魅力大的,其实都会激发我们的性意识,只是我们从来没这么觉察过而已,鹿晗若是愿意,哪怕一天睡10个女粉丝,也能睡到他80岁。


  她说,你颠覆了我三观。


  我说,说明你三观本来就是不正的。


  她问,是什么精神在支撑着你,让你坚持这么久?


  我说,我从来没思考过这个问题,我只是觉得写文章时很开心,仅此而已。


  她问,有没有当天没有故事可写的时候?


  我说,没有,因为每天太多故事送上门。


  她问,我能不能写日记?


  我说,可以。


  她问,若是坚持写,会不会成名?


  我说,这个看造化,也看缘分吧,我前几天还写过一句话,所谓的英雄不过是第一枪打中了而已,我换个说法你就理解了,倘若我现在写的文章是一个新出道的人写的,他根本活不过三个疗程,被读者骂死了。


  她问,你为什么能活过?


  我说,先入为主了,大家觉得懂懂就是这么一个垃圾人物,他这么写就对了,大家是抱着看耍猴的心态来的,你写什么都行,大不了就当照镜子了。


  她问,如果让你从头再来呢?


  我说,若是从现在开始从头再来,例如起个新名,可能依然能有大批的读者,但是起步速度可能比较慢,需要十年八年才能慢慢建立属于自己的读者群体,培养读者的过程其实是双向选择的过程,同时是一个驯化过程,这是一门高深学科,若是有收入的前提下,我肯定会再次站起来,若是没有收入,就站不起来了,我连饭都吃不上,哪有心思写这些淫事?


  她问,是不是写创业项目更吸引人?


  我说,其实那都是挖坑,一个人能赚多少钱,都写在性格里了,你有这个天赋,你早就发达了,不是缺少机会,而是你压根就不是那块料,项目这个玩意呢?就是个深坑,例如别人开包子铺赚钱,你学了就能赚钱吗?白搭!但是,搞包子铺加盟的赚钱了,他们需要你们。


  她问,怎么判断自己是不是适合从事写作呢?


  我说,就跟吃饭睡觉一样,成为日常生活中的一部分,没有半点违和感、刻意感,你可以看看《中国好声音》里的那些歌手,在介绍自己时,都怎么说?唱歌就跟生命一样重要,他们说的是假的吗?是真实流露。


  她说,可是不甘心。


  我说,今年六月份,证券公司组织了一场小会议,让大家轮番上台分享,大家都在讲述自己选的什么股,为什么选,赚了多少钱,轮到我了,我讲的很短,我说,我知道我不行,所以凡是我不懂的我一律不碰,我不碰个股,不猜涨跌,只按部就班地定投,遵循规律,在炒股问题上,我是不自信的,但是呢,我又有另外一面,我对我的战绩很自信,我可以晒给大家看看……


  她问,结果呢?


  我说,我走的时候,证券公司从员工到老大,非要留我吃饭,其中我的专员说,每位炒股人都是自信的,而你意识到自己不能,这是不得了的大智慧,而且你用数据征服了众人。


  她问,你的战绩如何?


  我说,从2014年到现在,整体涨幅45%,年均涨幅是14%多点,若是单看2017年,大约在20%左右。


  她问,亏过吗?


  我说,没有,而且我这个不需要吹牛,我有数据,帐户随时可看。


  她说,若是买茅台是不是比这个涨的更多?


  我说,可能翻番,但是我表达的不是如此,我的意思是我不是靠侥幸,不是靠走势,我真正牛B的是抗跌能力,只可惜没让我经历过。


  她问,我能学会吗?


  我说,公式很简单,人人都会,网上一搜一大把,定投最难的是对抗贪婪,对抗波动,这需要的是大智慧的心态,不是吹牛B,99%的人都没有这个心态,荣辱不惊,不以涨喜,不以跌悲。


  她说,就是吹牛B。


  我说,大家讲如何选股,如何做波段,我认为都是投机,就跟去澳门赌博是一个道理,你投机就有可能被更牛的投机者给通吃了,还有另外一种玩法,就是投资,巴菲特就倡导价值投资,我呢,既不懂投机又不懂投资,但是我懂人性,整个股市就是羊群效应,那我能不能做乌龟?你们跑,我不跑,你们来,我还在,我只是一步一步地爬,我觉得炒股跟做生意一样,一定要意识到什么是自己擅长的,什么是自己不擅长的,其实很多人都搞反了,忙着去搞自己不能的……


  她问,你有没有觉得自己挺自大的?


  我说,这个问题,N多人批评过我,其实这是我比较含蓄的时候,我儿子考了第一,我告诉他,不能总是考第一,也不能总是如此的自信,这样不好,儿子就问我,为什么不好?突然把我问住了,就是,为什么不好?自己觉得自信了很舒服,为什么非要压抑自己,说我不行,我不行,我要谦虚呢?后来我就不劝他了,我觉得你喜欢你就去自大,无妨,真实流露,有啥不可?为什么一个个斗士非要谦虚地说,我,不行,不行。


  她说,谬论。


  我说,我不知道你看不看羽毛球,中国这么多羽毛球选手,最狂的其实就是林丹,他身上有一股痞气,这股痞气放在球场上就是霸气,而其他选手呢?普遍没有,但是呢,这种性格不受欢迎,总觉得你狂什么狂?我们更喜欢李宗伟,总感觉他是位君子,不善言辞,兢兢业业,而且总是屈居老二,是个悲情角色,其实在竞技场上,林丹这样的人才可以称王,其它人都被内秀害死了,类似的人物在足球场上也有一个,叫郑智,这么多年中国足球不行,但是要选出NO.1来,他还是不二人选。


  她问,写文章也是如此?


  我说,当然,我以前就讲过,不管进入什么领域,只要我们来了,就是君临天下,王者归来,当然未必最终是这个结果,至少要有这个气势,我推荐个小视频给你吧,你看了会有感触的,一会到服务区我发你微信上。(《郑伊健赌桌上的上帝之战》)


  她说,好。


  我说,里面有句经典的台词:你知道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输?因为你输了气势,你有压力,我没有,我赌的是公司的钱,你赌的是自己的钱,别以为一时手顺有点杀气,就可以在这个场子里耀武扬威,要坐我这个位子,就要沉得住气,懂得琢磨对手心理,不是你这种三流角色就可以做到的。


  她问,你都背过了?


  我说,看过不下100遍。


  送到高速口,帮她叫了滴滴专车。


  她说,最后,你送我句话吧。


  我说,我送人的话都是很伤人的。


  她说,没事,我受得了。


  我说,不给别人添乱,是很高的采访境界!


  后记,今天,大姐发了她写的采访录给我看,说不出来的感觉,她太追求爆点了,把焦点放到细节描写了,例如跟大V在车里的故事,甚至多了一些演绎。


  她问可以发吗?


  我说,不可以。


  她问,哪里需要改正?


  我说,你要区分低俗与幽默,看起来相似,实际上不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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