印度北部的加朗达尔有上百万人口,和很多工业城市一样,这里常年雾气蒙蒙。去年的某一天,摄影师安舒尔被爸爸喊上屋顶,200公里外的喜马拉雅山清晰可见,一辈子没见过蓝天雪山的乡亲们在屋顶上一遍遍地喊:
山、山、山……
这是纪录片《地球改变之年》的一个片段,因为新冠疫情不得不慢下来的地球,交通噪音减少了75%,海洋世界安静了25倍。以前,人们认为南非的公驴企鹅不爱生孩子,直到疫情清空了海滩,人们才发现,公驴企鹅以前是怕人多不敢回家。去年,他们纷纷要了二胎。
去年生了二胎的,还有章子怡和汪峰。章子怡已经很多年没有像样的作品了,上一个能让大家记住的角色,是2013年在《一代宗师》里饰演一辈子不嫁的宫二。那一年,宫二对叶问说“风流本就是个梦。”而她对汪峰说:
你是我的音帝。
音帝制怡之后的8年,只要汪峰有新歌发布或者开演唱会,娱乐圈里不是离婚就是出轨。你包叔数了数,汪峰错过了28次头条。
8年了,只有一次意外。
今年1月30日,汪峰在Soul发布新歌《没有人在乎》,Soul有1亿用户,有人上传了自己翻唱的《我只在乎你》支持音帝,有人看到网上说汪峰新歌封面涉嫌抄袭,就动笔给他画了张漫画替代封面。
微博就不一样了,网友用最直接的方式送汪峰上了热搜:
难听。
Soul的1亿用户里,有6成是24岁以下的95后和00后。有人说这是垮掉的一代,有人说他们喜欢丧文化。汪峰的词,Gai的节奏,张艺兴的脸,外面的人说难听,你包叔却在Soul里看到一个评论,中国摇滚的半壁江山其实完全可以吃老本,可他笨拙地搞了一首Rap,跳出了自己的舒适圈,我很尊敬他。
评论区真诚且有爱的样子,像极了《中国好声音》里的导师汪峰,他不像那英只会说真好听,也不像周杰伦哎呦不错呦,他总是推一推眼镜:
你的梦想是什么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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总问别人梦想是什么的汪峰,其实回答过一次这个问题。第三季好声音时,罗大佑加盟了导师团,发布会上,汪峰像小学生一样紧张,他对罗大佑说:
您是我的偶像我的梦想。
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文化锚点,70后的锚点就是罗大佑。汪峰5岁开始学小提琴,一直拉到十几岁,直到听到罗大佑的第一张专辑《之乎者也》。
上世纪80年代,台湾地区经济飞速发展,10年时间人均GDP翻了4倍,跻身发达地区行列。但罗大佑的歌里,满是反省和批判。他唱“彩色电视越来越花哨,能明辨黑白的人却越来越少”,他还唱“都市里没有当初我的梦想”。
69年的高晓松,71年的汪峰,76年的许知远都说自己喜欢罗大佑,70后买房的时候北京均价两千,他们对罗大佑地喜爱,停留在文青层面的六经注我。比如高晓松说罗大佑的音乐:
为人类文明的堕落拉响警报。
都给你拉警报了你怎么还酒驾?我注六经的年轻人不会讲那么多大道理。
安徽宣城泾县的山里,小刘的爷爷、爸爸、叔叔都是宣纸工匠,小刘从小就在厂里玩,在捞纸槽里游泳,看工人晾晒材料。
18岁这年,小刘离开了老家,和很多年轻人一样,在大城市的写字楼里,小刘有了一个格子间。
这里不是我的家,我的家乡没有霓虹灯。大城市待了5年后,小刘打包回到了家乡,朋友说他去做了“和尚”。
每天早上,被鸡叫醒,从砍青檀树开始,小刘从蒸煮树皮、浸泡稻草杆、清洗晾晒、漂白、捶打一点点干起……直到一张新鲜的原生态“生宣纸”出炉。
小刘事无巨细地把造纸地过程发在了Soul上,甚至包括在哪一步加入猕猴桃树汁液。
大哲是音乐科班出身,毕业后进了唱片公司,只干了一年因不堪压榨辞职了。亲戚拉他去了桂林的一家公司,大哲很快发现这是一家传销公司,可这一呆就是两年。最难的时候,用10块钱过了两个礼拜。
在桂林市郊区简陋的出租屋里,一个不愿拉人头的失意年轻人,下载了Soul,他坐在窗边对着手机弹唱,仿佛回到了从小在家人的歌声和琴声里。
这个场景,太特么像卖火柴的小女孩儿了。
小刘和大哲在Soul上都有了很多朋友,小刘会把新做的纸拿给Souler试试效果,大哲会唱Souler写的词,像极了罗大佑的偶像Bob Dylan。
罗大佑也过过苦日子,当时他写了很多关于生活的歌,比如专辑《家》。愤怒的台湾青年指责当时的罗大佑失去了战斗姿态。
这种事情在2017年罗大佑新专辑《家III》的时候又发生了一次。许知远问罗大佑怎么变得像个温情的老人了?罗大佑说时代不需要一位愤怒的老人家。许知远说可滚石的贾格尔,老了还那样。
罗大佑笑了:
可我是罗大佑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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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93年的劳动节,长者表达过对环境的热爱,他说自己和朱是学电机工程的,李是学水电工程的,邹是学机床工业的,工作经历使大家对于环境污染问题有切身的体会。他举了自己在动力厂当厂长时用电除尘的例子,也举了在原子能研究所当所长时的例子:
特别注意对放射性物质的安全防护,防止核汇漏造成环境污染。
长者很喜欢种树,三峡大坝,韶山峻岭上,都有他亲手栽下的绿植。来到北京后,更是不会缺席每年的植树节。
工科生的浪漫都是一板一眼。
在清华读工科时,灰仔加入了学生绿色协会,100多同学不但集体去种树,还要在后续的时间里,照看小树苗。灰仔说:
就像母亲呵护孩子成长一样。
有孩子就会想晒,但在熟人圈里晒多了怕有人觉得自己装X。后来,灰仔下载了Soul,像写日记一样记录自己和树的快乐。2年多过去了,灰仔收到了很多来自Souler星球的点赞和鼓励,不少人又被他拉着成了树友。
这期间灰仔曾被另一位Souler拍摄的海底照片吸引。两人一起相约去菲律宾潜水。灰仔感慨地说从没想过,人和人之间会有这样的相遇方式:
产生这样无关爱情的美好情感。
你包叔也经常跟兽爷说,男人还是要多和男人一起玩。
我在Soul里关注过一个00后绍剧演员,因为喜欢,自幼学戏,12岁进了剧团。即便严重受伤,或者台下只有爷爷奶奶辈的观众,小伙子都从来没想过放弃。
鲁迅当年只能挤在船头看的绍剧,现在观者寥寥。小伙子说,他害怕几十年后,变成他一个人的独角戏。
1989年,陈丹青开始在纽约听木心讲世界文学史,这不是真正意义的讲课,没有教室,没有课本,没有考试,老师也没有工资。可这一听就是5年,别人是真听,陈丹青每次都带着本子做笔记。
2011年,木心去世后,陈丹青把当年的课堂笔记拿出来看,一页页读下去,发呆、出神、失声大笑,最后哭起来。一年后,当年的笔记集结成册出版,浩楠记得里面的第一课是讲文学起源。
木心说文学起源于古人类要表达快乐:
不是男女两个人悄悄地那种快乐。
当时我就合上了书,快乐就是快乐,和男女两个人有什么关系。
3
津巴布韦前总部穆加贝曾经被白人殖民当局关押了10年,这期间,他换过监狱,始终不离身的,就是毛选。
作为世界图书史上销量第二的著作,毛选英文版的翻译阵容堪称豪华。钱钟书是组长,组员包括金岳霖、许国璋等,其中有一位叫郑儒鍼的老先生,精通7国语言,钱钟书碰到希腊文难题,也要去请教他。
当年,郑先生在哈佛攻读英美文学时,问过教授一个问题——美国文明究竟是什么文明?教授回答:
山洞文明。
正直的智者都躲在高楼大厦的山洞里,外面是物欲横流的物质洪水。
张璐曾回忆为什么做Soul。因为某次她想发一个东西,但无需顾及现实压力和人际关系,又能即时收到回复与共鸣,这样的需求无法被满足。
其实这几年,Soul一直在做两件事,让用户可以真实自在地表达;彼此能够产生深度的沟通。这两件事有着同一个目标:
降低人们的孤独感。
说来也是怪事,95后和00后的社交手段越来越丰富,但很少听到他们像70后那样聚在一起整夜唱罗大佑或者崔健,可能也没有木心这样的老师坐在地上跟他们神侃5年。反而由于移动互联网的普及,个体孤独慢慢变成了群体孤独。
其实大部分人,是忍受不了山洞文明孤独的。
单亲家庭长大的洪冰瑶,自幼跟母亲从新疆、深圳一路奔波到上海,主要由外公外婆抚养长大的她,没上过幼儿园,也没有什么朋友,但有一点自闭。
14岁考入上海戏剧学院附中后,为了替母亲分担家庭负担,她一边学演戏,一边卖咖啡、卖衣服……前年,遭遇事业寒冬后,她一度患上躁郁症。
偶然的机会,她下载了Soul,开始在上面吐露各种情绪,甚至大胆分享自己的所有经历。慢慢的,有人在线陪她聊天,有人约她健身打卡……
这些年轻人可能没听过雷锋叔叔那句“对待同志要像春天一样温暖”,但他们能做得和雷锋叔叔一样。前面提到的大哲,说他最喜欢Ray Charles和Bob Dylan,因为他们为穷人阶级歌唱,为社会边缘群体发声,内核不激进也不昂扬,就是在诉说生活,诉说爱。
Soul的用户说他们所在之地是个星球,大哲和另一位球民一起创作过一首叫《倾听者》的歌,在介绍这首歌的时候,大哲说:
我们都渴望星球中没有悲伤,愿山野都有雾灯。
马克思说过,哲学家们只是用不同的方式解释世界,而问题在于改变世界。
世界已经被重新解释了,改变还远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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