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晚，接近十点。
店长给我打电话，说俩客人吵架，要不要报警？
我问，严重不？
她说，只是吵架，喝多了。
我说，不要报。
为什么？
我们店的客人，多是熟人，会员制，能请朋友来我们店的，也都是老铁，大部分人从来没去过派出所，突然把人弄派出所去了，我们也要担责任。
我急忙赶去。
一个是做企业的，一个在事业单位上班的，俩人应该是乡党，做企业的这个喝多了，骂的嗷嗷的，说你吃了企业吃单位，坑了国家坑人民，骂的一套一套的。
我去了以后，大家也就镇定了。
我想把做企业的这个撵走，他说自己没开车，步行回去。
我送他过斑马线。
过了斑马线，他又跟我急了眼，问我为什么打他？
我说，我咋可能打你呢？我从小到大没打过人。
让我等着……
我安慰了两句，气冲冲的走了。
我心想，这是回家摇人去了？他是附近城中村的，我骑友老铁是这个村的村长，也干地产，我哥的老铁，而且他女朋友以前是我女朋友，我急忙给他打电话，把情况一描述，老铁说，没事，他平时很老实，可能喝酒喝晕了。
我还是不放心，心想，我回店里等着吧。
我回店里送事业单位那个，我也是这么送他过斑马线，过了斑马线也跟我翻脸了，问我为什么打他？
我心想，你们俩是商量好的吧？
我解释了两句，他就摆摆手，意思是算了。
我回店里，想了想，可能是我拉他们过马路的时候，是我用胳膊夹了他们的手，他们觉得我是故意的，其实我根本没用劲，是我的麒麟臂惹的祸？
我让厨师出来，我夹了他。
他说，的确很用劲。
我说，懂了。
等了半天，没来……
我去房间看了看，里面乌烟瘴气，我曾经在本地率先推出了无烟餐厅，就是包间也不允许抽烟，但是我发现这个东西禁不住，除非有深圳那种共识，所有人都不在室内抽烟，关键是偶尔我喝多了，他们给我点上，我也会抽。
烟味，永远消不了。
我跟厨师跟店长说，先不用收拾了，明天再收拾吧，先关门。
省的挨打。
喝了酒，什么奇葩事都有，我写日记的时候，写过醉酒系列，有人经常在台上讲的洋洋洒洒，他曾经被人喝的在酒桌上尿了裤子。
咱都理解，变态的酒文化。
中国有多少年的酒文化？
上下五千年。
但是，灌酒文化，不过是几十年，是苏联专家把这个传统带到中国来的。
厨师要打车回去，说车让媳妇开去了。
我说，打什么车，我送你。
他说，董老师，使不得。
我说，这有什么使不得的。
路上，他问我，董老师，我能帮你赚出费用来不？
我问，为什么这么问？
他说，我是这么想的，若是赚不出来，我就不能在你这里给你添乱。
我说，那不至于，肯定赚钱，就是赚多赚少的事。
他问，你预计，一年能赚多少钱？
我问，你觉得呢？
他说，我怎么算，你都不赚钱。
我说，咱有两块费用没有，一是没有租金，二是没有推广费，还有一点，咱是预收费，一年能预收个几十万，这个钱有三分之一最终就沉淀成利润了，我干这个店，一年能赚十多万吧，赚个白吃白喝，别人干的话，肯定赔钱。
他说，有时我都替你着急。
我说，我是老板，你不需要替我着急，明白不？
他说，那就好。
其实，不止这些利润，因为有半数充值直接就成了利润，例如外地朋友来，他们充个万元卡，跟直接送给了我有什么区别？
我若是天天喊人来吃饭？
天天都有人充。
次日，那个闹腾的企业人通过店长咨询我，问我他有没有出丑？
我要了电话，给打了过去。
说，没有。
我心里的石头也就落下了。
最初，刚开店的时候，我晚上经常去，偶尔会送一些喝醉酒的朋友，从而知道了很多人的秘密……
我有个骑友，有体面的工作，一年四季都围个小围巾。
她有个跟屁虫。
只要骑车，男的就跟她并行。
最初我以为是两口子。
后来，才知道不是。
男的每次骑车给带水，带零食……
这么说吧，年龄再大的女人，也有少女心，也会撒娇，我是领教过了。
那天她在我们店里喝多了，我负责送她。
我闲的蛋疼，就随意调侃了一句，那个X哥这个年龄还行不？
她说，我不知道。
我问，你们没试试？
她一把拦住了我：小董，我喜欢的人是你。
我滴个乖乖。
咱可不是一个时代，我是日立，你是润滑油大客户。
她不喜欢我，她是喝多了。
乱说的。
喜欢不喜欢，咱是能感受到的……
最近，因为有骑友升迁，大家天天聚会，至少有一周了，每天都聚，我若不去？一群人给我打电话，因为他们都是老头老太，没有我没激情。
这不，我就去。
我发现，围巾变了。
变的时尚了。
完全是另外一个人了，烫了发，还植了眉。
衣服也时尚了。
可能与退休也有关系，不穿职业装了。
我心想，这是受什么刺激了？
这期间，我送另外一个女骑友回家，我才知道，围巾刚死了老公，老公胰腺炎走的，看来是有计划重组家庭了，不是最近死的，是半年多了，已经走出来了，准备开始新人生了。
比过去会笑了。
他老公，大烟大酒。
可能也是吵闹了一辈子。
她有解脱的感觉。
今天，我特别忙，心情也不好，一大早媳妇就找我，说一分钱没有了，她可能在外面贷着款之类的，说自己要刷流水，那个这个的，要钱。
我被逼的实在没办法了。
给了她5万块钱。
上个月刚给了11万。
没办法，她没有经济来源，又总想搞大的。
因此，闹的心情不好。
还有一个原因，会计给我出了一个账单，就是我们书店三个人，一年连社保在内，28万的运营经费，这不包括水电、吃饭等其他运营成本，我突然在想，我所谓的年消费三十万？根本打不住，连我书店和我媳妇都养活不了。
我是难过在这个地方。
就是我下决心隐退江湖了，发现，隐退不了。
就是我所惹下的消费，都太高了。
我自己还大手大脚的。
我一个月怎么不花几万元？
我是为这个事难过。
下午，又有三波约我的，健身房、球馆、骑友，我还有历史需要写，我想了想，球馆我不去了，健身房我最后去打个卡就行了，晚上参加骑友晚宴。
围巾大姐给我打电话，意思是晚上在她家吃。
问我知道地方不？
我说，我知道，但是我不知道几楼几号。
她说，17号楼1单元101，有个小院，能看着。
我说，行。
他们是老一代人，喜欢家庭聚餐，我不喜欢……
我特意去健身房洗了澡，换了双袜子，否则去人家脱了鞋太臭不好。
约的六点。
我五点半就到了。
她在弄菜。
我说，姐，我也不会帮忙，我出去买点菜吧。
她说，不用，咱吃不了。
我说，那好吧。
我一想，我前天在淘宝上买了两只德州扒鸡最贵的鸡，198元，在冰箱里，我急忙让同事给送来。
我在大姐家转了一圈，发现格局有很大的变化，之前床头有婚纱照，应该是他们四五十岁拍的，现在拿下来了，不见了。
我咋知道的？
我之前到她家送过她。
我只是真的忘记了是几号楼而已。
人物到齐了，我才知道有重要客人，本地一位在外地当高僧的朋友，在山东、河北、天津都很有名，祖籍是我们这里的，我才想起我还让同事拿的德州扒鸡。
高僧不介意，意思是你们吃你们的，不用管他。
老大一一介绍。
高僧跟我也握了握手：年少有为，听多个人提起你了。
我说，我都不好意思了。
他们聊他们的佛学和家常，我陪大姐搞菜，大姐孙子读二年级了，跑过来要奖励，说考了六十分，六十多分，说班主任让全班小朋友给他鼓掌。
能看出小伙子很骄傲，高兴的不得了。
大姐也为之高兴。
我弱弱的问了一句：是真的考了六十来分吗？
大姐说，是的，平时二三十分。
我问，他爸不是大学生吗？
她说，哪，大学生？当兵回来在单位开车。
我问，他妈呢？
她说，就是个庄户头，在银行当临时工。
我说，都没遗传你。
她说，我？就是个小中专。
说实话，对我很颠覆，我一直都觉得小孩子考满分才是常态，这玩意貌似与父母智商关系也不大，我主任家孩子跟我家孩子一样大，她两口子学历都很高，老公还是山大的，她闺女跟我儿子学习成绩差太多了，也很努力，平时七八十分。
但是低于六十分，还是很令我惊讶的。
晚上，我和高僧没喝酒，高僧也很山东，懂山东酒场规矩，以茶代酒，事后我负责送高僧。
他略不好意思。
临下车，他从口袋掏出了一串小葫芦，说是念叨过的，可以求平安的，若是自己信，就留下个，剩下的可以分分。
回到办公室，我数了数，正好十个。
让我在群里送了。
我特意叮嘱了一句，大家也都知道我现在没钱了，所以谁要，别忘记了给十元快递费。
九点三十了，我需要下班回家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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