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三章
我父母搬家。
有个柜子，专门放宝贝的。
除了一些金银首饰外，主要就是信件，我们兄弟姐妹各个时期写回家的信，父母都收藏着，偶尔还找出来读一读，怀念一下。
还有一些报纸，是我读书时发表过的文章。
还有400块钱，用计生办的信封装着。
这钱，很有纪念意义。
是我参加工作第一天发的钱，我报到那天是农历的八月十四，办公室没有给我准备中秋礼品，我属于突然出现，于是主任特批给我发了400元过节费，这个过节费从单位小金库里出。
我非常开心。
不是因为钱，而是这种暖。
我把这个钱，转交给了父母，他们也替我开心，就收藏起来了。
之前我也写过，在计生办，权力大，油水少，我们能占的油水无非就是吃点喝点，有些人与司机关系搞的很好，还能蹭蹭加油卡。
偶尔，司机主动献殷勤要给我加油。
我都拒绝。
毕竟，这个位置是咱的跳板，咱早晚都会走的，别走的时候，留下又拿又占的口碑，那就得不偿失了，何况咱不差这点钱。
加油卡管理比较松。
松到什么程度？
偶尔，有城里同僚来我们乡镇出差或游玩，会刻意到我们这里转一圈，司机会很知趣的要走车钥匙，把油给加满，把后备箱给塞满。
我在的位置，最大的“诟病”是什么？
整天跟妇女主任打交道。
从而，总有人调侃我：村村都有丈母娘……
在村里，妇女主任就算很大的官，一般人抢不到，能抢到的就不是一般家庭，年龄跨度也很大，从20岁到50岁不等，还有20来岁的？
有，大学生村官！
那，会不会有故事？
若是想有。
肯定有。
那时，我跟老镇长关系很好，算是乡镇级的忘年交，他多次提醒我，注意这方面的问题，是他觉得我不正经？
不是。
是我的前前任就犯了这个错误，妇女主任喝卤水自杀（没死），后来被人家老公要了十几万，饭碗也砸了，名声也臭了。
我肯定不会，因为她们长的都跟地瓜蛋似的。
普遍有口臭。
有喜欢我的吗？
肯定有。
只是，咱故意装迟钝而已，例如她娘家在隔壁村，她包了水饺后，去给娘家送水饺，让我在中途等她，要看着我吃完，她才心满意足的走。
还有一次，她到镇上办业务，下大雨，她骑摩托车没法走了，我送她回去，她中途解安全带，我问她怎么了？勒的不舒服吗？
她说，没有，没有。
因为解了以后车子总是滴滴滴叫个不停。
她又把安全带插上了。
后来，给我发信息，说是想解了安全带抱抱我……
这就算比较年轻的，比我大个四五岁，30来岁，一对双胞胎，婆家在村里比较有实力，她本身又念过高中，所以就抢到了妇女主任的职位。
长的也不错。
只是，实在无感，我回县城工作后，她又来找过我一次，当时是逢山，她进城赶山，我请她喝了个老母鸡汤，她在不断的感叹：咋这么鲜呢？咋这么鲜呢？
我心想，也太没见识了吧？
其实，这次她准备是很充分的，只是因为我的无感而未果。
前两年，我路过那个乡镇，跟老同事们聊了几句，发现整个乡镇变化非常大，小村在不断合并成大社区，我看组织架构，她已经成了社区主任了，大概率已经转正了，不属于公务员，但是类似公务员，属于有编制的村官，可退休，一个月四五千块钱。
也不错了。
再没见过……
当年，我管18个村的计生工作，妇女主任对咱肯定全是跪舔模式，她们就是地道的农民，咱是大学生，是铁饭碗，刚蒸了馍都趁热给咱送来，逢年过节谁不给咱包个红包？一百的，两百的，只是咱比较富有，不要而已。
至于说想好事？
只要咱愿意，不都是咱的吗？
不过，大部分都要喊妈！
我不是很喜欢这份工作，没有挑战性，真正有挑战性的工作，是老镇长把我调到办公室以后，那就有意思多了，整天都要当法官，大部分村都有告村长的，咱要给裁决，有些时候，还会虚张声势开车进入村里，给“刁民”一个表态，看吧，镇上来调查了，他干不了几天了。
今天，为什么这些事少了？
有几个原因：
第一、过去的村官是负责收的，收公粮，收提留，分派义务工，跟村民是对立模式，而今天的村官呢？是负责发的，大喇叭一响就是发钱发物。
第二、过去的老百姓，多在家职业务农，所有人都盯着地里那点钱，盯着村里那点钱，总觉得村里的钱被村长给贪污了。而今天呢？大部分人都出去打工了，谁也不关注村里那些鸡毛蒜皮。
第三、农村，没人了。
这就跟玩游戏似的，若是一个区玩家多，那么帮派之间打仗就激烈，若是玩家少，都很佛系……
过去，村里选举，选一次都选不成。
例如，一派发现票数落后了，接着把票箱给抱走了，要么就是拉电闸，然后两个家族当街打起来了，派出所一而再的出警，搞的民警都累了，来了一句：打不死别报警，一打就报警，我们一来你们又好了。
选不成怎么弄？
要镇上出面，现场唱票。
那场面很壮观，两边各喊来了黑社会，对着站，人家也不打仗，只是站在那里，你也没办法驱赶，是吓唬村民的。
会打不？
不会。
只是助阵。
若是一方私下买票，会阻止不？
会批评教育。
但是，不会干预，换句话说，谁最有钱，谁就应该当选，因为他有能力，能帮村里做更多的事，所以让他们尽管私下大PK，一张票能卖到1万，不更好吗？
倘若把一个穷鬼选上。
他能干啥？
一般情况下，镇上都会评估候选人，会选出最适合干这份工作的，镇上才是最终拍板者，除此之外，还有两种情况，要么是某位候选人有直系亲属为大富豪，例如是个亿万富翁，那么他对村里的选举具有绝对的掌控力，不一定需要花钱，他指定谁就是谁，就这么牛。要么是某位候选人有直系亲属为大BOSS，例如某局的局长，那么他也具有左右权。
在候选人都是普通村民的前提下，基本就是镇上挑中了谁就是谁。
选票呢？
正常投！
依我跟我哥的实力，能否操纵我们村？
操纵不了。
因为，我们村既有亿万富翁又有局长，局长是第一决策人，亿万富翁是第二决策人，我们相比他们而言，就是屌丝。
除非？
我亲自回去竞选，并且提前与他们两家沟通好，让我上位，我会服务好你们……
在镇上工作，最核心的工作能力是和稀泥。
若是对于反映的问题，你真的全身心的投入去调查？你会深刻领悟那句话，清官难断家务事。
错综复杂。
那，怎么处理这些反映呢？
第一、要判断这个事的严重程度，核心参考证据链，例如举报偷情，有视频，有证据，那么必须立刻严肃对待，因为容易发酵。
凡是有证据的，都要重视，男女问题，经济问题，涉案问题。
若是我们跟这个村长关系不错，有些时候还会帮着灭火，例如第一时间给与停职，对于告他的人而言，就觉得大获全胜了。
不再深入追究了。
农村人有多有意思呢？
我们前脚宣布给与XX停职处分，晚上，村子里就放起了鞭炮，此起彼伏的，那大家是不是觉得是大快人心？
不是。
其实，就是告他的人组织人放的。
第二、要研判举报人的身份，他的年龄，他的问题，他的决心，有些人，哪怕反映的问题很小，甚至很假，我们也要认真对待，因为他身份特殊，要专门登门去给与答复。
第三、要分析举报人的幕后诉求，是想上位？是有世仇？还是只是打抱不平？不同的诉求不同的解决方案，与经济有关的是最好解决的，例如我经手过一个案子，一位大学生替父母“伸冤”，说电线杆走他们家的地，电力系统赔的钱被村里贪污了，这个很好解决，直接让村长登门处理即可，问题不大。
想上位的，也好解决。
例如安排个小官给当当，当个会计吧。
最难解决的是世仇。
世仇往往是怎么结下的？
当年，他们家被现任给告下来了，现在家里出了有钱人，下决心报仇，然后不断的在民间取证，夸大其词，告到省里，甚至想花钱让《焦点访谈》来。
这种，一般怎么解决？
第一、看他们的实力，是单纯的咋呼还是真有本事？
第二、研判证据，类似的证据，假多真少，例如动不动就是贪污几十万几百万，一个最普通的小山村，村里就没有钱，上哪贪污？
若是举报者真有本事，哪怕问题不大，也要启动更换，真吹毛求疵了，谁都是问题多多，越是能量强的老村长，问题越多，尤其是男女问题上，有的到了什么程度？狗腿子娶了媳妇，都邀请前来体验……
还有一点很重要，决定胜败的，往往是一些很微小的细节，例如举报派眼看胜出了，举报派中几个人去学校打了被举报者的儿子，那，问题就严重了，学校属于国家机关，那么有人就看到了机会，接着批示四个字：依法处理。
若是谁有问题立刻就换。
那，差不多需要一个月选举一次！
这里面有意思的事特别多，例如我们发现举报信写的非常好，一看就不是村民写的，那么我们就查，看看到底是谁写的，一查，是镇上老师写的，那很简单，立刻停职，接着就釜底抽薪了，一家人又开始为其奔波，希望能复职，我们不闹了，工作不是小事……
日常，举报信中，有多少是真话？
一半都没有。
为什么很多热门案子总是不断的反转？
这就是根本所在。
谁喊冤，谁有撒谎主动权，前几天还有人说自己的哥哥被人泼了汽油烧死了，后来警方通报是什么？自己带着汽油试图抱着对方一起死……
是自己把自己烧死了。
我记得老民警跟我讲，很多案子，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，也不是你想的那么复杂，结局往往很意外，可能非常的简单，可能非常的复杂，唯一不同的是，跟你的预判不符。
这么说吧，农村问题说难解决很难解决，尤其是遇到了滚刀肉，他把举报当终生任务去做，掀不起任何波澜，只是他自己在不停的闹腾，无非一次次打电话去领他而已，他成了精神钉子户。
至于群体性的，这种很好解决，说的自负一点，智商、情商都不对等，一群高学历的对付一群农民，哄的团团转，用不了几天就把他们内部给分裂了。
有些之所以没去解决，是已经研判过了，知道他们闹腾没有任何结果，就允许他们去发泄一下吧。
真正可怕的对手是啥样的？
咱同等学历，同等情商的，例如咱过去的同事，他突然开启了漫漫举报路，既不能用野蛮的方式对待，又需要看护好他，那就是大学问。
工作中，同事之间有矛盾不？
有。
有明的，有暗的，明的能到互扇耳光的地步。
暗的，就是暗里较劲。
有段时间，我的工作是盯梢，记录某位前同事的作息，几点出门，几点回家，只要看到他开始喝酒了，我就可以放心了，因为他嗜酒。
盯梢是大学问。
大家很好奇，今天，互联网这么发达，手持身份证，很容易上热门，为什么还要用传统的方式去告呢？
第一、各平台知道类似的举报信，内容假多真少，第一时间都会采取删帖处理。
第二、能上过班的人，都明白一点，做事要有底线。
这个底线就是：内部问题内部解决。
中国人的生存哲学里最博大精深的五个字：别让人看见。
所以，大家就是有天大的委屈，也不会使用互联网举报的方式，因为，他内心很明白，这玩意只要使用了，对方受不受伤不说，自己肯定立刻完蛋。
谁也不敢跟你继续玩了。
昨天，我看了个帖子，山东鲁能泰山队领队舒畅骂了主教练郝伟，一是说郝伟带队期间把小姐带回房间，二是说郝伟儿子水平太次，竟然进了大名单。
这个，结果会是什么？
舒畅，再也不会出现在核心位置上了。
这个人，从此被一票否决。
再也不可能在中国足球圈出头了，永远没有可能了。
而郝伟呢？
大概率会平安落地。
只需要出个辟谣就好了……
舒畅是不是喝了酒？
这个事，太幼稚了，太不懂国情了，而且最终会走向另外一个极端，恨国，甚至会移民。
所以，拿视频来举报的人，多是什么人？
普通人。
要么是老婆或小三举报男人，要么是破产老板举报地方官员，说白了，都是经济利益受损者，他们的身份也不值钱了，算了，直接撕吧。
好了，我们继续说黄河。
昨天，有读者问我一个问题，既然黄河下游成了地上悬河，为什么不清淤呢？
答案是清淤治标不治本，黄河泥沙大的根本，是上游生态破坏严重，一旦黄河清澈了，下游的泥沙根本不是问题。
这些年，黄河水已经清了许多了。
未来，会更清澈。
那，地上悬河，一年能长多高？
拿最有名的开封悬河举例，每年河床增高10厘米，那么10年就能长1米，目前此处的河床已高出开封市区地平面7~8米，最高处达10米以上。
去年，河南暴雨。
郑州、开封，受灾都很严重，大家很疑惑，既然有黄河，为什么水还排不出去呢？
根源就是黄河是地上河。
不仅仅是地上河的问题，等于让城市成了簸箕，向北向西排水的路径被堵死了，只能朝东朝南进入淮河。
黄河以北呢，如鹤壁为什么也淹了？
因为，他们朝南朝东排水的路径也被黄河堵死了，只能朝北排，走河北、山东进入海河。
看明白了不？
河南境内的黄河下游河床，成了淮河流域、海河流域的分水岭。
黄河穿河南而过，河南收益率还是比较低的，只有30%的面积属于黄河流域，如洛阳、焦作、三门峡、新乡。
整个河南东部，如商丘、周口、驻马店、漯河、平顶山、开封、许昌，都属于淮河流域，黄河北的濮阳、安阳、鹤壁，基本就是海河流域，南边的南阳、信阳属于长江流域。
根据我们前面的学习，濮阳应该是一半一半，一半属于海河流域，一半属于黄河流域，因为金堤河是从台前并入了黄河，属于黄河一大支流。
这么一分析。
突然发现黄河是很好的水攻核武器。
若是朝南掘开，就能淹没整个淮河流域；若是朝北掘开，就能淹没整个海河流域，这个想法恐怖不？
恐怖，而且真有人这么干过。
1938年，日本想从徐州快速南下直取武汉。
蒋介石下令掘开花园口。
于是？
《1942》上映了。
淹死了90多万人，超2千万人受灾，产生了五百万流民……
阻挡住小日本没？
当时是阻止了，但是他们退守到徐州后，再次南下到蚌埠，过淮河，再到合肥与日军其他部队会合，又开始从长江北岸进攻武汉。
杀敌一人，自损一千！
很有讽刺意味的是，今天，花园口那个位置有个纪念碑，是蒋中正亲自题的：济国安澜，是什么时候题的？（应该是复制品。真迹收藏在黄河博物馆。）
1947年5月，国民党政府把掘口基本堵上后。
我第一次去花园口时，我还在黄河委员会工作，接待我们的是郑州黄河河务局旅游管理处的工作人员，那哥们很博学很幽默，他说，应该改为：济国淹澜。
前些年，我玩过一段时间的牧马人。
经常跟着牧马人车队去郑州玩泥巴，河南这边的黄河，是真宽，我们山东段，河宽1公里我们就觉得够夸张了，他们这边动辄七八公里宽，是天然的越野场地，抖音一搜玩泥巴的视频，基本就来自于河南黄河滩，2020年还有个很有意思的视频，有辆越野车陷了，然后找挖掘机来救援，结果成了葫芦娃救爷爷，先后七台挖掘机陷进去了，新闻标题：《郑州黄河滩牧马人越野陷车“两年”7辆救援挖掘机全被陷》。
我在济南工作时，认识了一位河南的酒商，他是在千佛山下面做洋河蓝色经典的，他需要挨着附近单位公关，只要领导需要酒，他就去送酒去买单。
很勤奋。
但是，业绩平平。
与他身份也有关，他是河南人。
他送过我两次梦之蓝，一次是为了认识我，送了我两瓶，一次是我过生日，他去给买了单，送了我一箱梦之蓝。
为此，我请他喝茶，也表达了我的难处，我很想帮您，但是我没有决策权。
他说，这不要紧，交个朋友就好。
当时有个热帖，河南人怎么了。
聊起了这个事，他觉得我是一个可以谈的人，就给我从历史角度分析河南人到底怎么了？
中原文明是有厚度的，近现代就毁在一个人手里，就是蒋介石。
他掘开了花园口。（电影《大河奔流》反映了这段历史事件）
使河南陷入了连年饥荒，民不聊生。
几十年都没缓过劲。
他说，我从来没跟同行似的，说自己是菏泽人、聊城人，我就是河南人，是周口的，遇到能聊的来的，我就给讲讲河南到底发生了什么，遇到不能聊的，多说一句都是废话……
2017年，突然有人添加我微信，我一看，是他。
急忙通过。
问我对他还有印象不？
我说，有。
他在济南定居了，娶了山东媳妇，户口也落到了济南，现在已经是一口地道的山东话了，不再做洋河代理了，做了泰山名饮，不知道是加盟的还是直营的。
他现在，肯定不需要跟人解释河南人问题了。
因为，今天，没有所谓的偏见了。
我记得，那次他给我讲花园口的事，很是激动，眼里都有了泪花，他是愤愤不平，为受到的歧视，毕竟鲁豫一家人，按理说最不应该歧视河南的就是山东，竟然在济南还遭遇了歧视，他想不通，他说山东广播台曾经有过一次类似的辩论，他打电话进去辩论了半天，讲的也是花园口决堤给河南带来的改变，节目组次日送了他一张50元的电话卡，打电话通知他去领。
鲁豫是一家，你看，河南一发大水。
山东各地救援队，第一时间就出发了，连我们小县城都派出了几十辆车，当天我去洗脚，修脚师傅家是濮阳的，他跟我说，山东人太牛了，现在超市里连方便面都没有了，都被买空了。
买了捐给河南了。
关于花园口，我还做过一段文学摘抄：多年以后，熊先煜还记得当时的情景：黄河大堤上，有一个清冷的关帝庙。他对着红脸长须的关云长磕了三个响头，跪在地上默默祷告：“关老爷，我们眼下遭了大难，被日本鬼子欺侮得很惨。我们打不过他们，只好放黄河水淹，淹死了老百姓，你得宽恕我们。”
旁边的人目光呆涩，连连嚷道：“要死多少人……要死多少人啊！”工兵营营长黄映清“咚”的一声跪在地上，举眼向天，热泪长淌。大家全都随他跪了下去，面对着波涛汹涌的黄河，放声大哭。
拜完、哭完，6月9日，大堤扒开。
郑州人，喝不喝黄河水？
过去喝。
今天，不喝。
今天，郑州喝的是长江水，南水北调工程，中线工程主要向北京、天津、河北、河南四省市供水，去年我还专门去参观了一下南水北调工程，那水真的好清澈，有点类似高速公路，全程都是封闭式的。
中国不仅仅西北缺水，中部也缺水。
河北、山东，都缺。
在前面篇章里，我写过有水利专家提出要把渤海封起来，成为一个淡水湖，我们觉得挺扯淡的建议，但是呢，再过几十年，或者说上百年，这个一定会做的，这些年一直都有水利专家、海洋专家在做类似的提议，并且作为可行性报告递交到国务院了。
是一个系统的工程。
渤海现在存在一个什么问题？
特别脏。
因为，它解决不了对流问题，时间一长，就成了死海。
没有海洋生态了。
2014年，我从天津坐歌诗达号去日本，出发时，我仔细观察了一下渤海，水质太差了，整个水面上都悬浮着一层微垃圾。
未来，淡水资源越来越缺。
那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呢？
要做两个超大工程。
一是把渤海湾改为内陆湖，可是问题来了，填海造堤需要庞大的土方量，去哪弄？
挖人工运河。
从蓬莱到青岛，不是淡水运河，而是类似于巴拿马运河与苏伊士运河那种“海峡式”的海洋运河。
这样，山东就不再是半岛了，而是岛了。
方案有ABCD版。
A是最基础的版本，是只挖运河，不修堤坝，连通黄河和渤海，使其形成潮汐循环，青岛的船只可以抄近路到天津港，尤其是战略意义，例如航母战斗群直接开到天津……
B是修建烟台到大连的堤坝，变渤海为淡水湖。
C就更夸张了，从青岛到上海建一条超长线的人工堤坝，用来盛放长江水的，名都起好了，叫苏鲁湖，咱不是缺淡水资源吗？
这回，黄河水被拦在了渤海湖，长江水被拦在了苏鲁湖。
疯狂吧？
至少比三峡大坝还疯狂。
不是我编的，看新闻：2006年11月22日，中国科学院院士刘瑞玉、文圣常、郑守仪、秦蕴珊、胡敦欣，中国工程院院士张福绥、侯保荣、丁德文、唐启升九位院士向温家宝总理和曾培炎副总理呈送了“关于加快推进胶莱人工海河前期预研工作的建议”。
反对意见有哪些？
第一、省不了多少路。
第二、海水会导致运河沿线土地盐碱化。
黄河没有改道回江苏还有个重要原因，渤海在逐步死亡化，引黄河水入渤海是拯救渤海的办法之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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