书接上回。
一人一扎啤酒。
她们俩，基本没怎么喝。
我喝光了。
正科说，董老师，这些，你都喝了。
我说，我喝啤酒，三瓶就醉，咱随意。
她问，晚上住哪？
我说，全季。
她说，上次，我看你住的小喜鹊家的，这次，要不要我给找个独门独院的，你们爷俩住。
我说，不行，我跟闺女要互不打扰，她有她的世界，我有我的世界，她一会化妆，一会电话，会影响我工作，别说跟闺女了，就是跟儿子，我们俩也是一人一个房间，约定出发时间，其余时间谁也别联系谁。
她说，淄博旅游火了后，我还带队去你们沂南考察过民宿产业。
我说，我是沂水的，沂南是另外一个县城，沂南田园旅游天花板很高，因为设计师很牛，宋娜，从大城市回来的，等于她把上海、杭州的标准搬到了沂南，朱家林就是她的个人作品。
她说，我们这边有个酒店，也可以说是民宿，你肯定感兴趣，悬崖酒店。
我问，齐长城上的那个吗？
她说，是的。
我问，要请我去住吗？
她说，你愿意的话，可以的。
我说，不要，太奢侈。
她说，让闺女体验一下。
我说，她有她的人生，有自己的未来，有的是时间和机会。
她说，其实，我也没去过。
我说，我了解过，因为有朋友喊我去住过，我恐高，没去。
她说，怕的是，不是恐高吧。
我说，我愁着陪人睡觉。
正科在发信息，我推测在安排住宿……
我跟她讲，不要客气，好客山东是说对外人，我们都是自己人，我若是需要就会告诉你的，包括下午点菜时我也说了，我们都是老同学，老朋友，不该点那么多菜，浪费了我很心疼，我更喜欢吃多少点多少，甚至有那么一点点欠是最好的，咱又不是那些需要面子的人。
闺女说，我爸说的是真心话，我爸非常真实。
我说，肯定是。
正科问闺女，你崇拜爸爸吗？
闺女说，非常！就是你跟他交流，没有雷区，不用担心他会发火，知道的东西也多，也有爱，除了花心，基本没什么缺点，是一个非常真实的人，他行他素，内心什么样，外表什么样，行为什么样，三者合一。
我说，哇，第一次听闺女夸奖我，好感动。
闺女说，是事实。
我说，我一直以为，家庭内部，难以产生类似的情感，后来我觉察了我们自己家，以及我参观的众多作家家，这么说吧，高官在家里，依然是高官，作家在家里依然是作家，孩子们在听父亲跟朋友聊时，就是粉丝对偶像的感觉。就是从那一刻起，我深刻的感受到了，什么是言传身教。不仅仅可以朝下感染，朝上也可以，例如我父母对我，也是如此，非常的尊重，超出了父母对孩子的那种尊重。
正科问，那会不会累？
我说，不会，因为这种关系是给家庭关系加分的，我说的高官在家也是高官，不是说高高在上，吆五喝六，而是说，他的威望依然在，威不足则多怒，潜台词是什么？威足了，更平和。
正科问，那反过来是不是也成立呢？就是一个人落魄了，所有家人都嫌弃。
我说，一回事，我同学里有个无知少女，对于她的家族而言，她就是逆天了，她父母就是种地的，很普通的农民。她是一个情绪很稳定的人，我们深交这么多年，她就跟我抱怨过两件事，一是跟同在青海挂职的北京女同事们聚餐，大家带着丈夫一起参加，丈夫们普遍比妻子们强，她再想想自己山东的老公，止步与满足于副科，还骄傲的不得了，就觉得特别失落，那晚她喝了酒给我打电话，说自己很失败，主要是婚姻失败，对于一个女人而言，没有一个强有力的男人，就是最大的失败，再强的女人终究也是女人。二是乡镇上有人委托她父亲求她给帮忙，她觉得自己的父亲越界了，她跟我倾诉了很多，说自己的父亲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，天生愚蠢，总办愚蠢的事，让他们兄弟姐妹很被动。
正科问，你讨厌自己的父亲吗？
我说，谈不上讨厌，只能说，尊重，要看怎么比，若是在农村，我父母这算开明的，他们的原则是不懂的东西不乱管，不建议，我们兄弟姐妹的人生都是自己做主的，他们没干涉过，相反，别人找我，到我父母这一关都被拦截了，家里一切琐事他们都不会找我，就是在农村父母这个层面，我父母已经是佼佼者了。但是，要看与什么人比，例如闺女的姥爷，我爹虽然瞧不上他，但是他远在我爹的LEVEL之上，我爹在家还动不动说别人坏话，农村人的通性，但是她姥爷从来不在背后说人，我以前说过，也就是没有乡绅了，她姥爷就是真正的乡绅，读过小中专，学过医，书香门第，她姥娘在兽医站工作，也念过小中专，怎么说呢，若是让我重新投胎选，我选他们俩，不选我现在的父母。我第一次去他们家，非常的惊讶，咋这么干净？！我第一次去，不是正式，只是别人给介绍，路过，闺女她妈说过去坐坐，我傻乎乎就去了，那时候流行小组合家具，两个独立沙发，中间有个茶几，非常的干净，沙发上还铺着毛巾，咱都不好意思坐……
正科问，现在两家还有来往吗？
我说，在牵扯闺女的问题上，有，例如升学宴，我爹这边办的，没有邀请她姥爷姥娘，我爹的意思是咱董家内部的喜事，当时问过我，我说你们自己决定，我的意思是怎么都行，这里面并不涉及开罚单的事，因为她姥爷就是给钱也不可能给你们呀？肯定给人家外甥女。我爹搞了不久，她姥爷也搞了，因为她姥爷就这么一个宝贝，考上大学了，天大的喜事，而且大家都问，想搞个小型的，结果搞大了，去了N多人，她姥爷姥娘特意捎信给我爹我娘，让也去，我爹我娘在家分析了半天，决定不去，一是觉得他们家没有资格办这个宴，这是我们家的孩子，你是个姥爷，你有什么资格？二是觉得给自己开罚单，俩人找了个理由，没去，还因为他家办的规模比我们大，很生气。为此，我专门出面给剖析了一番，就是你们对他们的揣摩，都是小人之心，人家压根不在意这些，只是希望爷爷奶奶姥姥姥爷一起给孩子庆祝一下。
闺女说，不是这么个情况，我姥姥与姥爷也没打算邀请我爷爷奶奶，最初是想本家族的搞个大聚餐，然后借这个机会拍全家福，也提前说好了，谁家的钱也不要，结果呢，我姥爷太开心，逢人就说外甥女考了本科，然后人家总是问，什么时候喝喜酒呀？！恰好我小姑（我妹妹）过去打针，我姥爷说，8月25办酒席，到时喊着你爸你妈一起来……然后我小姑以为是通知，就跟我爷爷奶奶讲了。
我问，你姥爷对我什么评价？
闺女说，我姥爷说，你爸这个人，本质很善良。
我说，老头，我真的很喜欢他，有时回老家，我都过去看看他，疫情刚放开时，N多人在那排队拿药，我直接插队过去，他头也不抬，仿佛头顶上有眼，问我，回来给你姥娘上坟？我说，嗯。然后，我也没多说，就走了，闲的话可以聊几句，忙了，就不聊了，他知道我是坚定的反对派，但是依然愿意跟我聊一些医学话题，他才是一个真正的好人。他们老两口带着闺女，别的老人带孩子，要么嗷嗷的，要么就是打，他们不是，什么都是商量着来，怕闺女吃胖了，很委婉的说，吃了那块肉，咱不吃了，好吗？！
闺女说，是的。
我说，所以，沂水县城里总有人问我他医术如何？因为很多城里人其实也是猪脑子，喜欢朝乡下跑，去看病。我总回复同一句话，不说医术如何，至少人很好。
正科问闺女，你放假，回哪个家？
闺女说，一般回五莲，我初中在那读的，玩伴比较好找，然后就是回沂水，在我姥爷家，有时也在我爷爷奶奶家，反正到处都是家。
我说，她在这几个家里，都是宝，她后爸认为自己是她目前的合法爸，当时她妈还商量过我，要给改姓，我说可以的，但是也要征得她本人同意，结果她姥爷不同意。我们这边呢，无论是我还是我父母，都坚持一个原则，哪怕她叫狗蛋，姓王姓李都无所谓，她都是咱董家闺女。她姥爷肯定坚持我是她唯一的爸爸。最早我跟她妈科普过，爸爸妈妈只有一个，剩余的就是叔叔与阿姨，你不能改变这个事实，别人一问，你爸爸干什么？她还要思索半天，我哪个爸爸？
闺女说，我姥爷其实到现在也没接纳X叔（她后爸），甚至一直都在生我妈的气，咋脑子短路了？不仅仅嫁给了一个农民，还给生了个孩子，关键是X叔能抽烟能喝酒，满口粗话，我姥爷觉得不是自己家的人。当然，现在也不得不接受了，带着孩子回去，我姥姥也抱着出去炫耀……
我说，俩人网恋的。
从烤串店出来，因为闺女没喝酒，我让她打车去开我的车，开到全季那边，办理入住，我自己步行过去。
我跟正科去逛逛公园。
说是海岱楼的夜景很美，淄博火的时候，排队进海岱楼下面的钟书阁都要俩小时，队伍都排到了公园外。
我说，原本荒废的地方，突然火了。
她说，就是。
我说，我前几天刚去过，还买了本签名版的《一句顶一万句》，假的，签名是印上去的，我就觉得不大可能，刘震云很少签书，市场上流通的多是我在十几年前签的那批，一共4000册，尤其是前两年跟崔永元干了那一架，很多商业活动都停了，我写《懂懂学历史》时，专门去他老家逛了逛，老家原本想翻盖房子，也戛然而止了，工程干到一半了。
她说，钟书阁，被称为淄博最美书店。
我说，那低调了，一般都是自称省级最美书店，例如苏州那家，自称是江苏最美书店，那么淄博这家应该自诩山东最美书店，但是不管怎么自称，都无法阻挡亏损运营，因为现在没人买书了，关键是网上更便宜。那与之对应的是，各地又有那么多稳定运营的书店，例如沂水有140家，多是做教材教辅的，也是盗版产业的高发区，凡是脱离了教材教辅这个圈的书店，铁定亏损。
她说，感觉闺女真的很好。
我说，我也觉得不错，唯一担心的就是读不完大学，至于别的，真无所谓，性的问题上，我反复强调，保护好自己，大学生是性病的高携带群体，因为大学生防护意识差，他们是能不戴套就不戴，一是避免染病，二是避免怀孕。还有，做前必须先检查，其实闻一闻就行，无论男人还是女人，只要生病了，一定恶臭。
她说，咱那个年代，貌似得病的少，但是意外怀孕的多。
我说，我采访过N位同学，玩真心话大冒险，第一次流产，普遍在大一大二，因为到了大三大四就有防范意识了。
她说，主要是，咱那个时候，没人教。
我说，家长性教育的缺失，以为跟孩子谈这些，不体面，去医院看看无痛流产的排队大军就行了，多是20岁以下的小姑娘，流水线作业，一会一个一会一个，男生之间借钱，很多就是因为要借钱帮女朋友流产，还有一点，很多男孩子是故意让女孩子流产的，是想验证一下自己是否有生育能力。
她问，准备让她进体制内工作吗？
我说，看她自己的选择，我内心深处是不想的，我希望她更真实一些，倘若走进体制内呢？她需要适应虚伪，例如我写的山东酒席，每个人都在演话剧，全是假话，但是谁都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妥。再如做的一些事，搞一些调研，填报一些数据，大家没觉得造假是个问题，只是当个任务去完成，做普查的，你提交了数据他不满意，现场给你重新造，他没觉得有任何不妥……
她说，麻木了。
我说，跟我同期写文章的，基本就剩我自己了，因为我足够谨慎，任何热门都不参与，唯一参与的就是这次中专生数学天才，我参与的原因有二。第一，这个世界上，依然有较真的人，有勇敢的人。第二，我希望能够唤醒新闻行业的人，求真才是记者的使命。我读大学时，论坛上有个山东大学中文系的师哥，他分配到了报社工作，他说自己的目标是进入《南方周末报》，当一名一线记者，说这里的记者意外险就高达百万，他谈到自己的理想时，仿佛是要去战场，眼神是那么的坚定，对自由，对真相，他是有追求的，这是每个记者的天然使命，现在哪有记者了？都死绝了吗？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去探究事实的真相？貌似真相已经不重要了，明显的指鹿为马，却惹的全民狂欢。
勇敢是人类最稀缺的品质--罗翔。
所以，我不希望孩子去弄虚作假，我也始终期盼，实事求是，再次被重提。
不尊重事实。
还有什么希望？
若是我是那个中专生的父母，我会带着她一起录个道歉视频。
是就是，不是就不是。
阿里巴巴也是受害者，因为这一切都是王闰秋一个人导演的，他的想法很简单，拿多个账号来刷成绩，没想到，后面完全不可控了，他是有前科的，之前就一直拿自己和妻子的账号来刷。
这小女孩，就是个提线木偶。
谁道歉，谁主动。
数学领域，造假最难，因为这个领域站着的是一群最较真的人，看看B站就行了，很多数学领域的大神亲自下场了，打出的口号就是保卫最后一块净土。
王闰秋道歉更好一些，一是保住饭碗，二是可以继续在数学圈里混，否则，以后没人跟他玩了，作弊是教育领域最恶劣的品质，没有之一。
大环境，可能没有那么诚实，没有那么求真。
但是，作为我们个人，我们家庭。
还是要遵守实事求是这个基本原则，我们要教育好我们自己，我们的孩子，当时我有读者做拉萨房产，可以落户，孩子在西安参加高考，分数低。
我拒绝了。
哪怕学校差一点，咱也不去搞这些。
她说，现在考公务员，高考移民，一票否决。
我说，是的，其实也可以一票否决父母的晋升，前两年，我们那边有个举报，就是举报的这个点，既不至于说伤筋动骨把人抓起来，但是呢，又可以影响他的正常履职。
她说，在一些问题上，的确还有你说的那些假大空，但是整体是在进步的，例如过去怎么招待？都是一条龙。
我说，我出发丹东那天，路过沧州，跟我妹夫他们一起吃了个饭，我问工程领域现在还有一条龙招待没？说没有了。过去是先吃饭，再洗脚，然后再唱歌，唱歌就有项目了，要么现场解决，要么带走，这是业内标配，请监理如此，请领导也如此，甚至请客户也需要如此。其实，这些一条龙没有了，最省心的反而是工程方，少花钱了，也省心了。
她问，你喝过花酒没？
我说，我说没喝过，你肯定不信，但是，见识过，在莱芜、新泰那些矿区，就是路边店，男人坐着吃饭，女人跪在桌子底下吃。基本都是十四五的初中生，吃完饭，也可以带到后面的宿舍，50元。我在论坛很火的时候，新泰一个读者邀请我去玩耍，带我体验了一番，我才20来岁，你想想当年对我是什么冲击力吧？！还带我去洗澡，一进门，俩彪形大汉，纹龙刺凤把我架起来，说，大哥，小心脚下滑。搓背的也是大纹身。有个暗门，暗门打开后，一个玻璃墙，全是大美女，就一个小裤衩，裤衩上别着号码……后来我才知道，这些彪形大汉，全是上学中，牛逼不？！他们的三产。我年轻的时候很正经，其实现在也很正经，林薇薇对我的评价是，有着山东男人的拧巴劲，在自由与儒家束缚之间来回的跳动，一会觉得应该这样，一会又被拉回去了。
她说，山东男人的通性吧。
我说，在花酒的巅峰期，我思考最多的一个问题是，这些人的妻子们，是否知道这些？
她说，其实，都知道，但是，往往坚信，自己老公是里面的例外。
我说，我以前写过，我带团出国时发现一个现象，只要是男人，无论过去多好，多么优秀，在嫖娼问题上，没有例外，永远都是YES，但是不影响回国时，妻子去接机，俩人热情的拥抱，他拿出给媳妇买的化妆品或包包，俩人有说有笑，男生是天生的影帝，其实，女人也是！
次日，闺女问我吃早餐不。
我说，你吃就行了，不用管我。
她说，我跟同学去八大局。
我问，几点回济南？
她说，你走我就走，到时把我扔高铁站。
我说，我把你送回学校就是了。
她说，南辕北辙。
我说，行。
给我发了一箩筐照片，说没意思。
我说，本来就是个菜市场。
她说，咱午饭后走吧。
我问，你同学请吃饭？
她说，嗯。
我问，我能参加吗？
她说，可以。
我说，我请你们去理工大里面吃吧？里面有饭店，做的特别好，我也是刚知道，前几天齐州窑老板带我去吃了一次，车子可以直接开进学校。
她说，不要，让人家笑话。
我说，要么，去吃西餐，我在沂水也吃不到。
她问，吃川菜可以吗？
我说，可以。
给我发了位置，理工大旁边的半天妖烤鱼。
我不想吃，但是也没办法。
是我不吃淡水鱼。
刺多，有泥味。
加我，一共四个人，另外两个是一对小情侣，男生是闺女的高中同学，昌乐二中的，家是五莲的，以前周末经常一起坐车来回，从而成了好朋友。
女生家是东营的，油田子弟。
五莲小伙的父母都是公务员，给他的规划建议，考研之后考公，目标是去日照定居，说父母已经给买过房子了。
是日照市区。
五莲小伙很有礼貌，言行举止都OK。
唯一的点，就是爱游戏。
到了有些痴迷的地步。
我问，会不会挂科？
他说，有过补考。
我问，平时逃课多吗？
他说，偶尔。
我说，考研这么卷，不好好读，考不上。
他说，现在还不着急，大三大四再突击，晚不了。
让我意外的点有两个。
一是他们的父母，竟然见过了！！
二是他们是周末夫妻模式，周末会去学校周边的民宿过夜。
我问，需要身份证登记吗？
说，不需要。
我问，干净吗？
说，带着隔脏床单。
本来，我想问问有没有避孕措施之类的，感觉不合适，没问，只是聊了聊周围的民宿，小喜鹊的民宿也在这里，我记得就在理工大对面，但是她面向的还是游客。
小喜鹊的民宿床单被罩是那种无纺布的一次性的。
我住的时候，她提醒我，若是不舒服，就脱掉，里面的也是新的。
现在的大学生跟我们那个时代的大学生有一点略不同，那就是野心，现在的孩子自带躺平属性，我们那个年代的大学生，是立志要改变世界的，每个人都野心勃勃，激情满满。
而且，视铁饭碗如粪土。
要下海。
要创业。
当然，应该这么说，每个时代的年轻人都是二八原则，大部分人都是安分守己类型的，目标是过日子。
真正创日子的，永远是少数人。
要么，知识类的精英，搞科研的，搞文学的，搞艺术的。
要么，商业类的精英。
是我没接触到，但是，一定有！
这几个孩子，虽然没有大的野心，但是我都很喜欢，有礼貌，素质也可以，都是璞玉浑金系列，但是一想到，等他们参加工作了，端茶倒水，鞍前马后，又觉得很心疼，真正的高级PUA不是男人对女人，而是男人对男人，例如大BOSS出差，小跟班去给铺床，提前布置房间，摆上水果，把牙膏、洗面奶都提前给换一遍，退房时再收拾一遍。
我对孩子们只有一个期待。
保持，天真。
保持，求真。
这个世界，需要你们来改变，指望老东西？
他们已经进入了一个撒谎时没觉得在撒谎的境界！
一人一扎啤酒。
她们俩，基本没怎么喝。
我喝光了。
正科说，董老师，这些，你都喝了。
我说，我喝啤酒，三瓶就醉，咱随意。
她问，晚上住哪？
我说，全季。
她说，上次，我看你住的小喜鹊家的，这次，要不要我给找个独门独院的，你们爷俩住。
我说，不行，我跟闺女要互不打扰，她有她的世界，我有我的世界，她一会化妆，一会电话，会影响我工作，别说跟闺女了，就是跟儿子，我们俩也是一人一个房间，约定出发时间，其余时间谁也别联系谁。
她说，淄博旅游火了后，我还带队去你们沂南考察过民宿产业。
我说，我是沂水的，沂南是另外一个县城，沂南田园旅游天花板很高，因为设计师很牛，宋娜，从大城市回来的，等于她把上海、杭州的标准搬到了沂南，朱家林就是她的个人作品。
她说，我们这边有个酒店，也可以说是民宿，你肯定感兴趣，悬崖酒店。
我问，齐长城上的那个吗？
她说，是的。
我问，要请我去住吗？
她说，你愿意的话，可以的。
我说，不要，太奢侈。
她说，让闺女体验一下。
我说，她有她的人生，有自己的未来，有的是时间和机会。
她说，其实，我也没去过。
我说，我了解过，因为有朋友喊我去住过，我恐高，没去。
她说，怕的是，不是恐高吧。
我说，我愁着陪人睡觉。
正科在发信息，我推测在安排住宿……
我跟她讲，不要客气，好客山东是说对外人，我们都是自己人，我若是需要就会告诉你的，包括下午点菜时我也说了，我们都是老同学，老朋友，不该点那么多菜，浪费了我很心疼，我更喜欢吃多少点多少，甚至有那么一点点欠是最好的，咱又不是那些需要面子的人。
闺女说，我爸说的是真心话，我爸非常真实。
我说，肯定是。
正科问闺女，你崇拜爸爸吗？
闺女说，非常！就是你跟他交流，没有雷区，不用担心他会发火，知道的东西也多，也有爱，除了花心，基本没什么缺点，是一个非常真实的人，他行他素，内心什么样，外表什么样，行为什么样，三者合一。
我说，哇，第一次听闺女夸奖我，好感动。
闺女说，是事实。
我说，我一直以为，家庭内部，难以产生类似的情感，后来我觉察了我们自己家，以及我参观的众多作家家，这么说吧，高官在家里，依然是高官，作家在家里依然是作家，孩子们在听父亲跟朋友聊时，就是粉丝对偶像的感觉。就是从那一刻起，我深刻的感受到了，什么是言传身教。不仅仅可以朝下感染，朝上也可以，例如我父母对我，也是如此，非常的尊重，超出了父母对孩子的那种尊重。
正科问，那会不会累？
我说，不会，因为这种关系是给家庭关系加分的，我说的高官在家也是高官，不是说高高在上，吆五喝六，而是说，他的威望依然在，威不足则多怒，潜台词是什么？威足了，更平和。
正科问，那反过来是不是也成立呢？就是一个人落魄了，所有家人都嫌弃。
我说，一回事，我同学里有个无知少女，对于她的家族而言，她就是逆天了，她父母就是种地的，很普通的农民。她是一个情绪很稳定的人，我们深交这么多年，她就跟我抱怨过两件事，一是跟同在青海挂职的北京女同事们聚餐，大家带着丈夫一起参加，丈夫们普遍比妻子们强，她再想想自己山东的老公，止步与满足于副科，还骄傲的不得了，就觉得特别失落，那晚她喝了酒给我打电话，说自己很失败，主要是婚姻失败，对于一个女人而言，没有一个强有力的男人，就是最大的失败，再强的女人终究也是女人。二是乡镇上有人委托她父亲求她给帮忙，她觉得自己的父亲越界了，她跟我倾诉了很多，说自己的父亲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，天生愚蠢，总办愚蠢的事，让他们兄弟姐妹很被动。
正科问，你讨厌自己的父亲吗？
我说，谈不上讨厌，只能说，尊重，要看怎么比，若是在农村，我父母这算开明的，他们的原则是不懂的东西不乱管，不建议，我们兄弟姐妹的人生都是自己做主的，他们没干涉过，相反，别人找我，到我父母这一关都被拦截了，家里一切琐事他们都不会找我，就是在农村父母这个层面，我父母已经是佼佼者了。但是，要看与什么人比，例如闺女的姥爷，我爹虽然瞧不上他，但是他远在我爹的LEVEL之上，我爹在家还动不动说别人坏话，农村人的通性，但是她姥爷从来不在背后说人，我以前说过，也就是没有乡绅了，她姥爷就是真正的乡绅，读过小中专，学过医，书香门第，她姥娘在兽医站工作，也念过小中专，怎么说呢，若是让我重新投胎选，我选他们俩，不选我现在的父母。我第一次去他们家，非常的惊讶，咋这么干净？！我第一次去，不是正式，只是别人给介绍，路过，闺女她妈说过去坐坐，我傻乎乎就去了，那时候流行小组合家具，两个独立沙发，中间有个茶几，非常的干净，沙发上还铺着毛巾，咱都不好意思坐……
正科问，现在两家还有来往吗？
我说，在牵扯闺女的问题上，有，例如升学宴，我爹这边办的，没有邀请她姥爷姥娘，我爹的意思是咱董家内部的喜事，当时问过我，我说你们自己决定，我的意思是怎么都行，这里面并不涉及开罚单的事，因为她姥爷就是给钱也不可能给你们呀？肯定给人家外甥女。我爹搞了不久，她姥爷也搞了，因为她姥爷就这么一个宝贝，考上大学了，天大的喜事，而且大家都问，想搞个小型的，结果搞大了，去了N多人，她姥爷姥娘特意捎信给我爹我娘，让也去，我爹我娘在家分析了半天，决定不去，一是觉得他们家没有资格办这个宴，这是我们家的孩子，你是个姥爷，你有什么资格？二是觉得给自己开罚单，俩人找了个理由，没去，还因为他家办的规模比我们大，很生气。为此，我专门出面给剖析了一番，就是你们对他们的揣摩，都是小人之心，人家压根不在意这些，只是希望爷爷奶奶姥姥姥爷一起给孩子庆祝一下。
闺女说，不是这么个情况，我姥姥与姥爷也没打算邀请我爷爷奶奶，最初是想本家族的搞个大聚餐，然后借这个机会拍全家福，也提前说好了，谁家的钱也不要，结果呢，我姥爷太开心，逢人就说外甥女考了本科，然后人家总是问，什么时候喝喜酒呀？！恰好我小姑（我妹妹）过去打针，我姥爷说，8月25办酒席，到时喊着你爸你妈一起来……然后我小姑以为是通知，就跟我爷爷奶奶讲了。
我问，你姥爷对我什么评价？
闺女说，我姥爷说，你爸这个人，本质很善良。
我说，老头，我真的很喜欢他，有时回老家，我都过去看看他，疫情刚放开时，N多人在那排队拿药，我直接插队过去，他头也不抬，仿佛头顶上有眼，问我，回来给你姥娘上坟？我说，嗯。然后，我也没多说，就走了，闲的话可以聊几句，忙了，就不聊了，他知道我是坚定的反对派，但是依然愿意跟我聊一些医学话题，他才是一个真正的好人。他们老两口带着闺女，别的老人带孩子，要么嗷嗷的，要么就是打，他们不是，什么都是商量着来，怕闺女吃胖了，很委婉的说，吃了那块肉，咱不吃了，好吗？！
闺女说，是的。
我说，所以，沂水县城里总有人问我他医术如何？因为很多城里人其实也是猪脑子，喜欢朝乡下跑，去看病。我总回复同一句话，不说医术如何，至少人很好。
正科问闺女，你放假，回哪个家？
闺女说，一般回五莲，我初中在那读的，玩伴比较好找，然后就是回沂水，在我姥爷家，有时也在我爷爷奶奶家，反正到处都是家。
我说，她在这几个家里，都是宝，她后爸认为自己是她目前的合法爸，当时她妈还商量过我，要给改姓，我说可以的，但是也要征得她本人同意，结果她姥爷不同意。我们这边呢，无论是我还是我父母，都坚持一个原则，哪怕她叫狗蛋，姓王姓李都无所谓，她都是咱董家闺女。她姥爷肯定坚持我是她唯一的爸爸。最早我跟她妈科普过，爸爸妈妈只有一个，剩余的就是叔叔与阿姨，你不能改变这个事实，别人一问，你爸爸干什么？她还要思索半天，我哪个爸爸？
闺女说，我姥爷其实到现在也没接纳X叔（她后爸），甚至一直都在生我妈的气，咋脑子短路了？不仅仅嫁给了一个农民，还给生了个孩子，关键是X叔能抽烟能喝酒，满口粗话，我姥爷觉得不是自己家的人。当然，现在也不得不接受了，带着孩子回去，我姥姥也抱着出去炫耀……
我说，俩人网恋的。
从烤串店出来，因为闺女没喝酒，我让她打车去开我的车，开到全季那边，办理入住，我自己步行过去。
我跟正科去逛逛公园。
说是海岱楼的夜景很美，淄博火的时候，排队进海岱楼下面的钟书阁都要俩小时，队伍都排到了公园外。
我说，原本荒废的地方，突然火了。
她说，就是。
我说，我前几天刚去过，还买了本签名版的《一句顶一万句》，假的，签名是印上去的，我就觉得不大可能，刘震云很少签书，市场上流通的多是我在十几年前签的那批，一共4000册，尤其是前两年跟崔永元干了那一架，很多商业活动都停了，我写《懂懂学历史》时，专门去他老家逛了逛，老家原本想翻盖房子，也戛然而止了，工程干到一半了。
她说，钟书阁，被称为淄博最美书店。
我说，那低调了，一般都是自称省级最美书店，例如苏州那家，自称是江苏最美书店，那么淄博这家应该自诩山东最美书店，但是不管怎么自称，都无法阻挡亏损运营，因为现在没人买书了，关键是网上更便宜。那与之对应的是，各地又有那么多稳定运营的书店，例如沂水有140家，多是做教材教辅的，也是盗版产业的高发区，凡是脱离了教材教辅这个圈的书店，铁定亏损。
她说，感觉闺女真的很好。
我说，我也觉得不错，唯一担心的就是读不完大学，至于别的，真无所谓，性的问题上，我反复强调，保护好自己，大学生是性病的高携带群体，因为大学生防护意识差，他们是能不戴套就不戴，一是避免染病，二是避免怀孕。还有，做前必须先检查，其实闻一闻就行，无论男人还是女人，只要生病了，一定恶臭。
她说，咱那个年代，貌似得病的少，但是意外怀孕的多。
我说，我采访过N位同学，玩真心话大冒险，第一次流产，普遍在大一大二，因为到了大三大四就有防范意识了。
她说，主要是，咱那个时候，没人教。
我说，家长性教育的缺失，以为跟孩子谈这些，不体面，去医院看看无痛流产的排队大军就行了，多是20岁以下的小姑娘，流水线作业，一会一个一会一个，男生之间借钱，很多就是因为要借钱帮女朋友流产，还有一点，很多男孩子是故意让女孩子流产的，是想验证一下自己是否有生育能力。
她问，准备让她进体制内工作吗？
我说，看她自己的选择，我内心深处是不想的，我希望她更真实一些，倘若走进体制内呢？她需要适应虚伪，例如我写的山东酒席，每个人都在演话剧，全是假话，但是谁都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妥。再如做的一些事，搞一些调研，填报一些数据，大家没觉得造假是个问题，只是当个任务去完成，做普查的，你提交了数据他不满意，现场给你重新造，他没觉得有任何不妥……
她说，麻木了。
我说，跟我同期写文章的，基本就剩我自己了，因为我足够谨慎，任何热门都不参与，唯一参与的就是这次中专生数学天才，我参与的原因有二。第一，这个世界上，依然有较真的人，有勇敢的人。第二，我希望能够唤醒新闻行业的人，求真才是记者的使命。我读大学时，论坛上有个山东大学中文系的师哥，他分配到了报社工作，他说自己的目标是进入《南方周末报》，当一名一线记者，说这里的记者意外险就高达百万，他谈到自己的理想时，仿佛是要去战场，眼神是那么的坚定，对自由，对真相，他是有追求的，这是每个记者的天然使命，现在哪有记者了？都死绝了吗？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去探究事实的真相？貌似真相已经不重要了，明显的指鹿为马，却惹的全民狂欢。
勇敢是人类最稀缺的品质--罗翔。
所以，我不希望孩子去弄虚作假，我也始终期盼，实事求是，再次被重提。
不尊重事实。
还有什么希望？
若是我是那个中专生的父母，我会带着她一起录个道歉视频。
是就是，不是就不是。
阿里巴巴也是受害者，因为这一切都是王闰秋一个人导演的，他的想法很简单，拿多个账号来刷成绩，没想到，后面完全不可控了，他是有前科的，之前就一直拿自己和妻子的账号来刷。
这小女孩，就是个提线木偶。
谁道歉，谁主动。
数学领域，造假最难，因为这个领域站着的是一群最较真的人，看看B站就行了，很多数学领域的大神亲自下场了，打出的口号就是保卫最后一块净土。
王闰秋道歉更好一些，一是保住饭碗，二是可以继续在数学圈里混，否则，以后没人跟他玩了，作弊是教育领域最恶劣的品质，没有之一。
大环境，可能没有那么诚实，没有那么求真。
但是，作为我们个人，我们家庭。
还是要遵守实事求是这个基本原则，我们要教育好我们自己，我们的孩子，当时我有读者做拉萨房产，可以落户，孩子在西安参加高考，分数低。
我拒绝了。
哪怕学校差一点，咱也不去搞这些。
她说，现在考公务员，高考移民，一票否决。
我说，是的，其实也可以一票否决父母的晋升，前两年，我们那边有个举报，就是举报的这个点，既不至于说伤筋动骨把人抓起来，但是呢，又可以影响他的正常履职。
她说，在一些问题上，的确还有你说的那些假大空，但是整体是在进步的，例如过去怎么招待？都是一条龙。
我说，我出发丹东那天，路过沧州，跟我妹夫他们一起吃了个饭，我问工程领域现在还有一条龙招待没？说没有了。过去是先吃饭，再洗脚，然后再唱歌，唱歌就有项目了，要么现场解决，要么带走，这是业内标配，请监理如此，请领导也如此，甚至请客户也需要如此。其实，这些一条龙没有了，最省心的反而是工程方，少花钱了，也省心了。
她问，你喝过花酒没？
我说，我说没喝过，你肯定不信，但是，见识过，在莱芜、新泰那些矿区，就是路边店，男人坐着吃饭，女人跪在桌子底下吃。基本都是十四五的初中生，吃完饭，也可以带到后面的宿舍，50元。我在论坛很火的时候，新泰一个读者邀请我去玩耍，带我体验了一番，我才20来岁，你想想当年对我是什么冲击力吧？！还带我去洗澡，一进门，俩彪形大汉，纹龙刺凤把我架起来，说，大哥，小心脚下滑。搓背的也是大纹身。有个暗门，暗门打开后，一个玻璃墙，全是大美女，就一个小裤衩，裤衩上别着号码……后来我才知道，这些彪形大汉，全是上学中，牛逼不？！他们的三产。我年轻的时候很正经，其实现在也很正经，林薇薇对我的评价是，有着山东男人的拧巴劲，在自由与儒家束缚之间来回的跳动，一会觉得应该这样，一会又被拉回去了。
她说，山东男人的通性吧。
我说，在花酒的巅峰期，我思考最多的一个问题是，这些人的妻子们，是否知道这些？
她说，其实，都知道，但是，往往坚信，自己老公是里面的例外。
我说，我以前写过，我带团出国时发现一个现象，只要是男人，无论过去多好，多么优秀，在嫖娼问题上，没有例外，永远都是YES，但是不影响回国时，妻子去接机，俩人热情的拥抱，他拿出给媳妇买的化妆品或包包，俩人有说有笑，男生是天生的影帝，其实，女人也是！
次日，闺女问我吃早餐不。
我说，你吃就行了，不用管我。
她说，我跟同学去八大局。
我问，几点回济南？
她说，你走我就走，到时把我扔高铁站。
我说，我把你送回学校就是了。
她说，南辕北辙。
我说，行。
给我发了一箩筐照片，说没意思。
我说，本来就是个菜市场。
她说，咱午饭后走吧。
我问，你同学请吃饭？
她说，嗯。
我问，我能参加吗？
她说，可以。
我说，我请你们去理工大里面吃吧？里面有饭店，做的特别好，我也是刚知道，前几天齐州窑老板带我去吃了一次，车子可以直接开进学校。
她说，不要，让人家笑话。
我说，要么，去吃西餐，我在沂水也吃不到。
她问，吃川菜可以吗？
我说，可以。
给我发了位置，理工大旁边的半天妖烤鱼。
我不想吃，但是也没办法。
是我不吃淡水鱼。
刺多，有泥味。
加我，一共四个人，另外两个是一对小情侣，男生是闺女的高中同学，昌乐二中的，家是五莲的，以前周末经常一起坐车来回，从而成了好朋友。
女生家是东营的，油田子弟。
五莲小伙的父母都是公务员，给他的规划建议，考研之后考公，目标是去日照定居，说父母已经给买过房子了。
是日照市区。
五莲小伙很有礼貌，言行举止都OK。
唯一的点，就是爱游戏。
到了有些痴迷的地步。
我问，会不会挂科？
他说，有过补考。
我问，平时逃课多吗？
他说，偶尔。
我说，考研这么卷，不好好读，考不上。
他说，现在还不着急，大三大四再突击，晚不了。
让我意外的点有两个。
一是他们的父母，竟然见过了！！
二是他们是周末夫妻模式，周末会去学校周边的民宿过夜。
我问，需要身份证登记吗？
说，不需要。
我问，干净吗？
说，带着隔脏床单。
本来，我想问问有没有避孕措施之类的，感觉不合适，没问，只是聊了聊周围的民宿，小喜鹊的民宿也在这里，我记得就在理工大对面，但是她面向的还是游客。
小喜鹊的民宿床单被罩是那种无纺布的一次性的。
我住的时候，她提醒我，若是不舒服，就脱掉，里面的也是新的。
现在的大学生跟我们那个时代的大学生有一点略不同，那就是野心，现在的孩子自带躺平属性，我们那个年代的大学生，是立志要改变世界的，每个人都野心勃勃，激情满满。
而且，视铁饭碗如粪土。
要下海。
要创业。
当然，应该这么说，每个时代的年轻人都是二八原则，大部分人都是安分守己类型的，目标是过日子。
真正创日子的，永远是少数人。
要么，知识类的精英，搞科研的，搞文学的，搞艺术的。
要么，商业类的精英。
是我没接触到，但是，一定有！
这几个孩子，虽然没有大的野心，但是我都很喜欢，有礼貌，素质也可以，都是璞玉浑金系列，但是一想到，等他们参加工作了，端茶倒水，鞍前马后，又觉得很心疼，真正的高级PUA不是男人对女人，而是男人对男人，例如大BOSS出差，小跟班去给铺床，提前布置房间，摆上水果，把牙膏、洗面奶都提前给换一遍，退房时再收拾一遍。
我对孩子们只有一个期待。
保持，天真。
保持，求真。
这个世界，需要你们来改变，指望老东西？
他们已经进入了一个撒谎时没觉得在撒谎的境界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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