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学历史》第六节张衡

继续做梦。

梦有点长,不知道嘉宾张良博士累不累?

张博士,您累吗?

不累,不累。

那,我们继续。

我问,张衡刘歆都算文理全才,他们谁的科学认知更高呢?

他说,肯定是张衡。

我问,为什么呢?

他说,因为,科技这个玩意,并不是某个人推进的,而是整个时代在推进,张衡比刘歆小了接近130岁,这130年间,科技一直是在进步的,作为晚辈的张衡,其学习的起点就远高于刘歆的终点,就如同你的科学素养,对天文地理的认知,也是吊打张衡的。

我问,真的吗?我有些不好意思。

他说,一个高中生,足够了,朝代在更迭的过程中,有前进,有后退,但是科技不同,是一直在不断的创新汇总升级的,所以历朝历代的科学家,谁更厉害?越近代的越厉害,杨振宁吊打他们所有,是杨振宁的智商吊打他们吗?不是,是时代的科技结晶吊打了他们,今天随便一个木匠就吊打鲁班,随便一个乡村医生就吊打李时珍,赢是赢在了时代高度。

我说,按照你的这个说法,去研究什么《本草纲目》是开倒车。

他说,在纯中医时代,人类寿命基本等同于自生自灭,你这个年龄在我们那个年代已经濒临退休了,之前我不是跟你讲过嘛,三十六就可以自称老夫如何如何。人类寿命真正有大幅度提升,是源于两件事,一是疫苗抗生素的产生,二是足够干净的饮用水。

我说,不是说你们那个年代没有癌吗?

他说,是,第一没法确诊,只知道这个人生病了,死了。第二癌症属于老年病,全球什么样的国家癌症比例高?北欧新西兰,就是人均寿命越高的国家,癌症比例越高,不是他们的环境不好,而是他们的人均寿命足够长。所以,一句话,珍爱生命,远离中医,从刘歆张衡这些人的科学认知类比今天的高中生,你就知道李时珍华佗是什么水平了,一定要信仰现代科技,现代医学,你若是生了病,能去美国治疗别去乡村找什么老中医,有钱人的选择都是对的,你看,他们股骨头坏死都飞美国去做手术……(刘欢)

我问,整个汉朝,平均寿命有多少呢?

他说,20岁左右。

我说,不到结婚年龄,人就没了?

他说,十多岁就开始结婚了,人均寿命越短越需要提前婚姻年龄,否则人类就灭绝了,你不要看到20岁就理解为人只能活20岁,这个平均寿命是与出生夭折率高以及战乱灾荒有直接的关系,若是一个人没病没灾,活个五六十岁还是比较正常的,若是能当个官,家里不缺肉吃,蛋白质充分,七八十岁也是不稀缺。

我说,你这么一说,我突然觉得今天是最好的时代。

他说,未来是更好的时代,人类平均寿命过百,只是时间问题,甚至可能会出现云储存大脑记忆,就是人可以彻底脱离肉体束缚了,可以直接活在网络上。

我问,刘歆张衡这样的科学家,是不是几百年才出一个?

他说,古代的科学还是相对比较基础的,其实民间一直都不乏有人在搞研发,只是,很少有这样的全才,文理全才,既能搞懂理科又能用文字给记录下来,他们俩准确的讲,都是对一个阶段的总结,例如浑天仪真的是张衡发明的吗?不是,而是在民间研发的基础之上,改进的,浑天仪最早的发明者叫落下闳,是西汉时期的,后来张衡在其理论基础之上做了改进。

我说,我在南京紫金山天文台见过。

他说,你说的那个,是明朝的。

我说,我还见过张衡发明的地动仪,就是那个八条龙配八只蛤蟆的铜罐子。

他说,那是新中国以后临时创造的,并非文物,也正是基于这一点,所以从课本里删除了,这个玩意是谁造的呢?是一个叫王振铎的人,当时他是文化部文物局博物馆馆长,他根据《后汉书·张衡传》上196个字的简单描述自行设计的,当初的目的就是为了做科普宣传,他自己也很明白,这个东西没有实战意义,历史上,凡是很难复原的发明创造,都可以理解为意淫发明,说明压根没有成功过,今天比古人聪明不?类似的玩意很多,包括那个司南,还有诸葛亮的木牛流马,都属于空想系列。

我问,那华佗的麻沸散与开颅手术呢?

他说,华佗是不是真实存在,都是未知数,别的,更是瞎扯淡了。

我问,那四大发明呢?

他说,四大发明是1943年才提出的,蒋委员长策划的,这里面最有科技含量的是活字印刷术,其实也是一个概念想法,并没有推广流行,真正的活字印刷之父是古登堡,他于1455年发明了活字印刷机,我们一直到清朝乃至民国初期,依然在使用雕刻版印。

我说,这个事,我是知道的,因为我大学读的就是印钞专业,学过印刷史。

他说,那你应该比我专业。

我说,没有,我只是好奇,汉朝应该也蛮繁华的,经济也繁荣,按理说,这种科学素养会不断的积累,我们应该发明蒸汽机汽车才对,张博士,您认为问题出在哪?

他说,东汉时期,的确出现过盛世,罗马的哲学家皇帝马可·奥勒略·安东尼向中国派来过使者,与大汉朝互相加了“好友”。为什么我们的科技工业没有领先于世界呢?是因为我们的朝代更迭是复盘式的,是农耕式的,民以食为天,一个朝代推翻了另外一个朝代,依然是在耕地上做文章,不考虑工业,不考虑商业,所以一直到新中国成立,中国大部分老百姓依然是靠在地里刨食吃,科技是为生产服务的,所以中国历朝历代的发明,基本都是围绕着农业来的,例如二十四节气,民间天气预报……为什么国外有这样的土壤?他们是叠加式的,哪里有新产业,新需求,哪里就有创新,例如今天中国的电商云计算新能源,都走在了世界前列,还有高铁,根源是什么?有这个需求市场。

我问,为什么你们那个时代的人,多是俩字?你看曹操的儿子叫曹丕曹植,也不避讳,我们现代人,若是父亲是俩字,儿子不能继续俩字。

他说,一个时期一个流行吧,整个汉代是比较流行单名,甚至王莽上台后出过禁令,禁止使用俩字以上,其实你若是仔细观察一下,整个汉朝不仅仅喜欢用单名,还喜欢用王字旁,例如刘表的俩儿刘琦刘琮,用王字旁来表示兄弟俩出身于王侯之家。

我问,除了名,是不是还有字?

他说,是啊,例如我叫子房,刘备字玄德诸葛亮字孔明赵云字子龙,一直到民国还有,例如周恩来字翔宇。

我说,我有辆陆地巡洋舰,就在翔宇丰田买的,看来起名时,老板故意蹭的。

他说,有这个可能。

我问,翔宇是什么意思?

他说,翔这个字最早也是出自张衡的文学作品,《西京赋》,翔,仰而不逮,况青鸟与苏雀。唐朝人李善为“翔”字作注说,翔就是高飞的意思。宇,比较简单一点理解就是宇宙,就是飞翔在宇宙里,周恩来的小名叫大鸾,那么就很容易理解了,天高任鸟飞的意思。

我说,张衡还是个文学天才。

他说,古代人,文学是基础,理科才是副业,前几年,日本公布了新的年号,令和,说它出自日本最早诗歌总集《万叶集》,相关诗句为“初春令月气淑风和”。其实这个最早也出自张衡的作品,他有篇《归田赋》中有类似诗句“仲春令月,时和气清”。

我问,张衡为什么归田?

他说,让太监们气的,东汉时期,皇帝无能,要么是外戚掌权,要么是宦官掌权。

我说,连JJ都没有的人,还有什么野心?

他说,为什么一提到宦官,都觉得形象是负面的?你看各影视剧就行了,宦官全是丑陋的,历史是文臣执笔的,他们内心瞧不上宦官,你反过来想?宦官是什么人?没有子嗣后代,把自己就定义成了皇帝的人,是皇帝最信得过的助手,就是他们的身心都是皇帝的,太监死而东汉灭。汉灵帝重用太监,保了二十年平安,不管危机多大,就跟慈禧太后一样,活着时总能把政权维持下去。灵帝去世后,太监们被袁绍杀光,继承者彻底成了孤家寡人,听任权臣摆布,内战篡位只是时间问题,其实发明造纸术的那个蔡伦,就是东汉时期的太监。

我问,为什么皇帝不亲自出马呢?

他说,整个东汉,刘秀一个人就用光了所有的运气,子孙们过得都不咋地,他儿子汉明帝,过得还算不错,夫妻恩爱,个人能力也不错,不受制于人,政绩斐然,三国时期的傀儡大名鼎鼎的末代皇帝汉献帝,最后也得善终,也算是好福气了,
而中间的小皇帝们,真的都太惨了,有的甚至还在襁褓里就当了皇帝,为什么他们要用太监?外戚全是狼,太监至少是自己的狗。

我问,张衡的爹是干什么的?

他说,他爹我不知道,他爷我知道,被光武帝任命为渔阳太守,就是今北京昌平怀柔密云一带,可以理解为郊区版的北京市长,曾经带兵打败过来袭的匈奴,不仅仅如此,还把南方水稻引进到了渔阳,又算半个袁隆平。1600多年后,康熙为他专门写了一首诗“狐奴城下稻云秋,灌溉应将水利收。旧是渔阳劝耕地,即今谁拜富民侯。”

我说,也是贵族出身。

他说,武将,有可能是草根出身,文臣,一定是贵族出身,否则没有机会念书。

我问,张衡的科学素养,哪一点你认为在当时很超前的?

他说,他提出了月亮不发光,他在《灵宪》里就有“月光生于日之所照”。

我说,怪不得月亮后面的山命名成了张衡山。

他说,有行星也是以张衡命名的,古代的才子,都是琴棋书画,张衡画画也很厉害,这些能研究理科的人,真正厉害的不是发明了什么工具,什么仪器,而是他们拥有非常深厚的数学基础,就是张衡和刘歆身上最值得肯定的是,他们都是以数学为基础去进行科研,刘歆是差点算出了圆周率,张衡是给精确到了小数点后七位。

我说,上次我去南阳,一个卖辣椒酱的,说是这个辣椒张衡曾经吃过。

他说,瞎扯,辣椒在明朝时才传入中国,我们那时吃辣主要是葱姜蒜芥末,张衡诗句里不是有吗?《七辨》“芳以姜椒,拂以桂兰。”

我说,张衡什么也写啊。

他说,他最有名的应该是那两句人生在勤,不索何获,简单一点理解,就是只问耕耘。

我问,那个时代,有没有和尚之类的修行者?

他说,也有,张衡也写过,《西京赋》里有两句“眳藐流眄,一顾倾城。展季桑门,谁能不营?”展季就是柳下惠,桑门就是有修行的和尚,简单一点理解,就是前凸后翘的大妹子走在街上,哪怕是柳下惠或和尚,也忍不住流鼻血……

我问,那个年代,有没有人敢写言情小说?

他说,有啊,蔡文姬她爹,写了篇散文叫《青衣赋》,就是王思聪遇上了张一宁,自己是贵族出身,对方是个女屌丝,自己深爱不得,纠结不已。

我问,蔡文姬她爹叫什么?

他说,蔡邕。

我说,有空给我讲讲蔡邕的故事。

他说,明天吧。

我说,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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