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知

  有师妹来跑马拉松。


  我在终点等她,她是专业选手,山体的,能拿奖,算是走穴,跑这么一次能拿三四千块钱,绝对的大长腿,嘴唇上有颗痣,很是性感。


  终点没法停车。


  我就把车子开进了市区,转悠。


  看到一家羊汤店。


  我早饭都没吃呢,先喝碗羊汤等她。


  她冲刺后给我回了信,意思是一身臭汗,先去酒店冲个澡回头联系,另外可能还有颁奖。


  我问,你们几个人一起?


  她说,四个。


  我心想,那没戏,算了。


  我说,那我先回去了,家里还有事。


  她说,行,等有空我过去看你。


  我说,也行。


  我给转了个666,祝贺一下,然后我就专心喝汤了。


  这个城市的羊汤店有个特点,全是自助的,舀汤是自助的,大饼、咸菜也是自助的,老板只负责切肉、卖肉。


  我要了一碗30的。


  坐下,一边玩手机,一边吃。


  一会,来了一个高个男人,年龄40岁左右,胖而邋遢,他要了一碗20的,坐在了我远处,我们算是面对面。


  他一抬头,我也抬头。


  特眼熟。


  但是,又想不起在哪见过。


  待他吃饱了,他过来拍了一下我肩膀:是小董不?


  我说,是。


  他说,我是刘X。


  我说,我看着像,就是没敢认。(之前他弱不禁风,很瘦)


  他问,你咋跑这里来了?


  我说,过来看马拉松了。


  他说,那破玩意有啥好看的。


  我说,没啥意思,所以准备吃了饭回家。


  他问,门口皮卡是你的?


  我说,是的。


  他说,我看着是鲁Q的车牌,骚,真骚。


  我问,哥,现在主要做什么?


  他说,杂七杂八的,混日子。你呢?


  我说,我还是写文章。


  他说,你小子,行呀!


  寒暄了半天,走了,我原本想加个微信,也没好意思张口……


  当年的他是何等的风光,他是79年的,比我大4岁,我读大学的时候就认识他了,他那时是公子哥,每个人在介绍他时都会补充一句,这是刘XX家的大公子。


  刘XX是大企业家,做粮油的,因为是海岸城市,主要是进出口业务。


  我们怎么认识的呢?


  这哥们喜欢泡论坛,而我在论坛里属于比较牛B的,论坛里怎么看一个人牛B不牛B,不是说你写的有多好,要看你写的有多长,因为普通人不会写文章,看到那么一篇长文章第一反应就是:哇,你的好长,好厉害。


  还记得我文章里写过一个男生不?平时天天在网吧里过夜,他就写一手好文章,什么都敢写,粉丝很多,女粉丝约他睡觉,早上问他要钱,那女孩是个大学生,让他写了文章讽刺了一顿。


  他仿佛就是个疯和尚,口无遮拦。


  粉丝众多。


  我比他含蓄、优雅。


  刘X是当时的论坛版主,不是说他文章写的好,而是他是公认的公子哥,有气场,能镇住众神,没有他不熟的资源,那时我还没有驾照,他直接送我一个,真的,但是我这个人胆小,后来又自己重新考了一遍。


  那时的论坛是真的论坛,很是热闹,以文艺青年为主。


  要么是公务员,要么是大学生,要么是流浪的文艺青年,很少有土老帽,因为什么呢?


  那时电脑是奢侈品,上网更是如此。


  论坛管理的好,版主仿佛自己是领导,要求很严苛。


  别说广告了,就是普通的文章也删除,属于水贴系列。


  那时我认识的女生基本上都比我年龄大,我才20岁出头,她们都25岁以上了,多是公务员,其中有个已经27岁了,是个体育老师,而且是很有名气的,曾经拿过市级乒乓球冠军,她当时就看中我了,非要嫁给我,她带着哥哥来见我,,她哥哥有辆雅阁,哥哥否了,哥哥就劝她:他还是个孩子,才22岁,你知道我22岁的时候想什么吗?你咋这么天真?


  到后来,某一天,发生了一件可以说是转折点的事件,就是仿佛我突然有名了,我们见了个面,她主动抱着我,就在公园的湖边:懂懂,你让我后悔死吧!(她已婚)


  不过,我们那时都比较纯洁,拥抱已经是最疯狂的举动了,连亲嘴都不会,更别说深入。


  那时,论坛上给我印象最深的一篇文章是关于羽毛球圈子到底有多混乱,引发了大讨论,因为当时我还不打球,觉得挺有意思的,看他们打嘴仗。


  现在,我在羽毛球圈了,对这些现象已经见怪不怪了,毕竟这是一个需要默契的团体运动,例如混双,需要的是绝对默契,天天在一起练球,可以这么说,搭档比夫妻还像夫妻,相反,夫妻很少有能做好搭档的。


  都是成年人,你情我愿,无所谓的事。


  如今,偶尔也能听女人谈一些八卦,反正动不动就一句话:XX那个破鞋睡遍了球馆。


  每次听了我都觉得生气,为什么漏了我?!


  实际上?论坛比球馆乱多了,因为论坛是存在势差的,例如有管理权限的人,有写作能力的人,这些人都是有高势能的,我就是发育的晚,要是我现在去混当时的论坛,那别人也可以这么说了,懂懂?他睡遍了整个论坛。


  当时报社有个老领导,他非常喜欢我的写作风格,他跟我讲,千万别变,随心而动,莫讲套路,前途无量。


  他就属于系统里的老顽童,一方面写着体制内的文章,一方面有颗躁动的心,他只有在论坛上戴上面具才能天马行空,我QQ空间的签名是:成熟、稳健、潇洒,就是他当年的网名,他跟我解释过,成熟、稳健、潇洒是一个男人最有魅力的三个点。


  这么一想,已经是十五六年前的事了。


  上次我问了一位报社的同学,问起了老顽童……


  老顽童已经不能愉快的玩耍了。


  病倒了。


  当年,论坛年会,大BOSS提着茅台参加,是以网友的身份参加,大BOSS在论坛上也有帐号,偶尔也参与热门话题,这个大BOSS今天已经是大大BOSS了。


  所以,刘X的这个版主,其影响力不亚于一个局长,想办什么事都很简单,因为一个论坛的关系网基本上遍布了每个领域。


  这就如同在县城打羽毛球或骑行是一个道理,你突然间发现,没有你不认识的人了,你想打听一个人,无论是找医生还是找教师,一喊马上就能接上头。


  刘X家住大HOUSE,因为我们年龄相仿,而且都是闲肉,整天为吃什么玩什么而发愁,一天至少四顿饭,半夜还要出来吃烤串,天天如此,都是刘X买单,他不差钱,从那时起我就知道了论坛上有一群人,就是天天以找人吃饭为乐子,包括今天的我也成了这个模式,天天喊人吃饭,其实根源就是太无聊了,想找个人说说话,哪怕不说话也可以,之前我写过车友会为什么那么喜欢做慈善?其实也是类似的心理,就是找点乐子,打发一下时间。(余华的《活着》里写福贵少爷一睁眼就发愁,愁着今天怎么打发?!)


  刘X最铁的玩伴有两个,一个是在银行工作,父母也都是银行元老,属于真正的官二代兼富二代,俩人玩的东西也差不多,都喜欢玩越野车、机车。一个是退伍兵,没怎么读过书,但是自命不凡,总坚信自己会成为这个城市的王者,特长就是特别长,交了N个少妇女朋友,也都是在论坛上交的,四处借钱,借了不还,让人追屁股上,对什么都不怎么在乎,包括他的军功章都送给了我。


  我写的这些,熟悉我的老朋友基本上都能对上号,谁是谁。


  当时我们圈里有个超级大网红,不亚于今天的咪蒙,全国性的,天才级的,当年我也视他为偶像,因为羊汤馆遇到了刘X,我突然想起了这个人,已经N多年没有他的消息了,特意搜索了一下,已经没有新闻了,是归隐了还是落魄了?


  不得而知,很有一点也很有意思,当年我们一起玩耍的朋友,无论男女,竟然多在关注我,有的还会微信上联系我,问我是否还记得他?所以,朋友是少了还是多了,是远了还是近了,不取决于对方,而取决于我们自己。


  我招聘了亿万负翁做司机以后,偶尔我就在想,一定要把握好风险,否则有一天,我儿子也会出去给别人做司机,那么优秀的青年,什么场面没见过?现在开着车走在路上,偶尔会指给我看:董老师你看,那个厂房当年也是我爸投资的,投了8000多万……


  这都是真人真事,就在我身边每天上演的。


  你知道他做了一件什么疯狂的事吗?拿着巨型磁铁去吸原来工厂地上的铁屑,卖了10万块钱,买了一辆老年代步车,SMART。


  他在把4000平的厂房出租,出租的要求是:你先给我6万块钱,我养活一家老小再说。


  这都是真的,因为我跟他一起去谈的。


  对方想租了做二手车展厅,因为房子已经被法院查封了,存在不确定性,所以不能签的时间太长,只能短签合同,还有就是价格出奇的低。


  有时我就在想,我的司机弟弟跟刘X太像了,简直是翻版。


  当年,刘X是不婚族,情人一箩筐,而且都是有头有脸的,有的是已婚,有的未婚,包括已婚的也不避讳人,甚至不避自己的老公,这东西很怪,当一个男人能量场太强时,男人连质问你都不敢。


  我属于几个人里唯一的大学生,他们三个对我也很呵护,特别是退伍兵,跟我私人关系很好,好到一个头。


  那时,偶尔会有人从大城市弄个模特过来,然后大家轮流去。


  我们几个也去。


  他们都是让我先来,他们再依次排队,我那时年龄小,不敢,就在车上等他们,回来他们再给我描述,说俄罗斯妹子的汗毛扎人很疼……


  刘X很少有拿不下的女人,而且经常有女人为他哭哭啼啼,他唯一一次栽跟头是在诸城,在一个酒吧看中了老板娘,我们几个就去了,结果打起来了,退伍兵第一反应就是保护我,意思是让我跑,朝哪跑都行,反正没命的跑就行了。


  我就跑了。


  刘X弱不禁风,也白搭。


  银行的那个呢?从车上拿了钢筋,仿佛还伤到了人。


  退伍兵是最能打的,一人打几个。


  最终算是成功逃窜了。


  后来银行的那个还被通缉了,就是因为持械中伤了别人,躲了好久,应该那是我们俩最后一次见面。


  刘X来负责摆平后续,这个事也导致三人帮关系破裂,因为三人在事后相互埋怨,退伍兵嫌那哥们持械,意思是性质就变了,刘X嫌退伍兵不用心,退伍兵觉得自己委屈,妈的,自己被打的紫一块轻一块的,你还嫌我不够卖力?!


  大家就很少在一起玩了。


  那时,已经开始流行做地产了,刘X也搞了个地产项目,在黄金位置,开发了个城市综合体,他越来越忙了,就跟我们混的日子少了,还有就是家里让他结婚,那女的是一位权贵家的千金,当时在澳洲留学。


  婚礼我和退伍兵都没有参加。


  退伍兵是觉得自己拿不出礼金,去寒碜,我不去是因为我觉得他刺激到我了,那时我非常暗恋我的美术老师,很有个性的一个女人,也混论坛,无意聊起来论坛上哪个女人好哪个女人不好,就聊到了我美术老师,刘X无意说了一句,就是黑点,混身黑。


  说明,他来过。


  这么多年,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,男人的征服力到底来源于什么?


  后来,无意听了一节课,瞬间茅塞顿开。


  一切革命史都是拼的融资能力,战争本质就是经济战!


  王思聪想拿下谁拿不下?


  我们几个分开后,最惨的算是退伍兵,他混入了不属于他的圈子,那么他就会格外的焦虑,另外别人对他的定位很简单,就是打手角色。


  我一直都觉得退伍兵难有大的发展,因为他好高骛远,不落地,我记得我离开时,他已经成了一名出租车司机,而且天天研究彩票,虽然依然不缺女人,但是女人不会跟他结婚的,真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就离开了他,家人那一关就过不了。


  他自己相亲的对象呢?


  要么是棉纺厂的,要么就是村里的。


  你想想,你自己也是村里的,还能指望啥?


  这就是我们分开时的场景。


  一直到前年,他路过我们县,给我打了个电话,意思是要去看看我父母,之前我们都有走动,只是中间十多年没见面。


  人真怪,说发展起来就发展起来了。


  买了辆A8。


  前面提到刘X住大HOUSE,跟父母住一起,我去过他家,他家属于多功能的,有茶室,有展厅,展厅里有众多照片,有家庭照,有明星合影,N多明星来过,例如倪萍。


  刘X的爹头衔也是一箩筐。


  刘X做地产后,也做过一段时间的挂职副镇长,当时不是提倡政商结合嘛,反正各种春风得意。


  一直到了2017年。


  我认识了个姐姐,她在边防工作,聊起交集,无意我就提到了我认识XX集团的刘X。


  她说,XX集团已经破产了。


  我说,没听说呀!


  她说,很久之前的事了,联保导致的,别人死了拖上了他们,他们又拖上了别人,反正倒了一大片。


  之前赵老师写《人类世》提到了商界的起起伏伏,他采访了N多企业家,看到了N多企业家的沉浮……


  我们总把企业家的死理解为了该死。


  实际上?


  更多的是被困死,你在一座城市里,你肯定要抱团取暖吧?跟你量级差不多的企业自然就抱到一起了,因为银行是融资成本最低的渠道,融资就需要担保,对方为什么愿意给你担保?因为咱俩对着担保,我给你担保,你给我担保,这种关系就织成了一张蜘蛛网,倘若中间有一环出了问题,若是有足够的资金链应对突发还可以,一旦没有资金填这个窟窿,接着就死了。


  一死一大片。


  包括给我开车的小伙,他家都已经启动IPO了,即便是今天提起他们公司名,在业内也是公认的佼佼者,在我们本地更是龙头,就是因为担保而导致了资金链紧张,从而又链锁到了其他家,当时也是个大地震,一群老板同时住院,这不夸张。


  所以,越大了,越容易死。


  根源就是身上捆绑了太多的炸弹,但是不捆绑还不行!


  他们倒下后,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,还是一贫如洗?


  过去,我以为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。


  实际上,是一贫如洗。


  因为他们的是负资产,你不可能再有大钱,若是真有,早拿出来填窟窿了,这就如同赌徒一定会押上全部是一个道理。


  与刘X在羊汤馆的相遇,是他对我最客气的一次,有闰土见了鲁迅的感觉,必恭必敬,我都有些不适应。


  我曾经还有个土豪朋友,也是因为联保出了事,出事时他四处借钱,他当时已经接近50岁了,这个年龄的男人对女人的态度就是雁过拔毛,一个不留,身边的女人没剩下,他上课认识了很多名媛,基本上吧。


  他出事后,坐不了高铁,坐不了飞机,也没钱了,整个大家族都被他牵扯进去了,他也很内疚,一直渴望找机会东山再起。


  他之前对我很好,我每次去找他玩,他都是贵宾式的待遇。


  他出事后我们就没怎么联系了,他问N多人借过钱,就没跟我开过口,可能还保持着一丝尊重吧。


  去年,他打电话找我,求我帮个忙,我也写过,就是帮他去青岛接待两个客人,是两个女人,我全程五星标准给招待的,其中一个女人就借给他了400万,打了水漂,但是女人跟男人不同,女人是感性动物,即便如此也不恨,恨不起来,喊一声宝贝就什么事没有了。


  他觉得愧疚于她。


  她问他青岛哪里有好玩的,他就把我安排过去了,我开车带着转悠了两天。


  有心偿还,无力。


  我在很早很早就写过一句话,只要是男人问女人借钱,就没打算还,越亲近了越如此,女人总觉得男人把自己看的比钱重,其实错了,男人心目中钱是第一位的,女人是第二位的。


  何况,你的钱不就是我的钱吗?


  我给你拿着,又没乱花。


  四凤,颜值90分,离异,在商超里有化妆品专柜,离异就自己一个人生活。


  因为工作缘故,需要跟商场中层打交道。


  她需要给他送礼。


  有天,中层突然提出请她吃饭,这顿饭吃的很特别,中层讲了自己的不容易,小时候的不容易,现在的不容易,总之,命运多舛。


  她也讲了自己的不容易。


  彼此都觉得对方很温暖,是同道中人。


  此时,中层告诉她,自己早已离婚,但是为了孩子还住在一起,孩子马上就读大学了,等孩子读大学后就搬出来住。


  交往没多久,俩人就确认了恋爱关系。


  在她陈述的过程中,我插了一句:他是找你玩玩还是真心想娶你?


  她说,真心想娶我,他是一个很老实的男人,除了他老婆就只碰过我,这点判断力我还是有的,是发自内心的想在一起过日子,一般男人跟我接触都是谈你怎么着,我怎么着,我们怎么着,没有人能考虑你孩子怎么着,他不,他是很认真的,包括对待我的孩子……


  女人的孩子住校,男人就经常住在女人家,跟两口子过日子没啥区别,也很恩爱,彼此都觉得找到了人生的另一半。


  女人虽然是离异,但是毕竟做点小买卖,在家族里还是有点威望的,家族里有人出事了,可以理解为车祸赔偿金,有50万,家里人就找女人商量,意思是这个钱该怎么办?放银行存着还是?(女人实际上不怎么赚钱,仅能养活自己)


  女人觉得是个责任,就是要考虑一下这个钱该怎么升值。


  女人就找男人商量。


  很巧,男人有个朋友代理了一个服装品牌,要入驻商场,需要资金,就提到愿意AA合作,就是男人出50万,朋友来具体经营,然后5比5分成。


  女人就把这50万投入进去了。


  但是这个朋友不知道女人的存在。


  我问,当时有没有写个条之类的?


  她说,我觉得我们这关系还用写条吗?


  我问,就是说这些钱,全是你的债,对不?


  她说,是的,这些年我一直都在帮着打利息给我那个亲戚。(2分的利息)


  我问,你哪的钱?


  她说,网贷。


  我说,那不是窟窿越来越大嘛!


  她说,所以我在卖房子。


  但是卖房子又在过户上卡住了,至少两年内过不了,而人家又交了一部分定金,而这个钱又被她还了贷款。


  我问,你为什么不问男人要这个钱?


  她说,他现在没钱。


  我说,那你只能折磨自己了。


  她说,要不是因为孩子,我早就跳楼了,真的。


  我问,这个事有多少人知道?


  她说,目前就我自己知道。


  我说,要是让你亲戚知道了,他们的第一反应就是你和情夫偷走了他们的命钱。


  她说,你这么说也对。


  我问,男人躲着你?


  她说,不是他躲着我,是我两年前发现他并没有离婚,那我就很生气,感觉被欺骗了,就不理他了,他怎么找我我都不理了。


  我说,你为了感情,连钱都不要了。


  她说,依我对他的认识,我觉得他不是那种借钱不还的人,我压根就没考虑过钱的问题。


  我问,这么多年也没要过?


  她说,没有。


  我问,那个服装店生意如何?


  她说,还行。


  我问,你跟老板谈了吗?


  她说,谈了,他很诧异,因为他什么都不知道,一直以为是中层给出的钱,而且还有救命的感觉,因为当时是最困难的时候。


  我问,你有没有证据能证明这个钱是男人借你的?


  她说,没有。


  我问,聊天记录有吗?


  她说,也没有。


  我问,你跟他提过钱的事吗?


  她说,前些日子我要卖房子,我给他发了个信息,他说自己刚做了手术,也没有钱,这个钱不会少了的。


  我问,有没有另外一种可能,就是他觉得给予了你更多?毕竟你跟我说的是一面之辞。


  她说,原来男人都这么想呀?!他还真这么说过,就是拍了一张纸给我,上面罗列了我们在一起的每一分开支,包括哪年哪月他买过一个蛋糕,还有就是他给过我一个承诺,就是只要他活着就每个月给我打1万块钱,一直到我死,也的确打过,一直打到我提出分手,他记得清清楚楚,当他给我看这个纸时,我惊讶得要了命,原来在一起吃饭也算我头上了?


  我说,就要算你头上,要不是你,不就在家里吃了嘛,这个钱不就省了嘛!


  她说,佩服!


  我问,一共有多少?


  她说,20多万,其中去年给我打了一个520,情人节,是直接打到了我银行卡上,还附了一句:给自己买身衣服。也算进去了。


  我问,你到底是想挽回感情还是想要钱?


  她说,我现在就想要回那个钱,因为这牵扯到几个家庭,我连自己的房子都在卖,你想想吧。


  我说,我一直以为你在试图挽回感情呢?解决经济纠纷最佳捷径就是不讨论谁对谁错,甚至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,只讨论事实,就是让律师介入,直接起诉,别的什么话都不用多说,说多了让人觉得你是个傻子。


  她说,我跟谁说谁都觉得我是个傻子,所以我也没敢跟任何人说,就跟你说了,希望你能给我个招。


  我说,我的招很简单,就是约见他,你告诉他,你得了乳腺癌,约他见个面,人生告别,意思是钱你有就给,没有就给写个条,不能临死了还不能兑现,另外你是我用心爱过的唯一的男人,感化他。


  她说,他不会写条的,我问过。


  我说,这是方案A,方案B就是直接在当地找律师介入,能不能起诉的都起诉他,哪怕是用舆论给他压力。


  她说,我还是想给他留点面子。


  我说,什么面子,你都要死的人了,哪有面子?!你现在需要自救,懂吗?


  从我那里走后。


  她就联系了那个男人。


  男人给她的答复是:我正在泰安疗养,暂时没钱……


  她在微信上问了我一句:你觉得我可怜不?


  我说,一点都不可怜,拿着人家车祸赔偿金跟情夫吃着火锅唱着歌,咋叫可怜呢?不要怨任何人,你是整个事情的始作俑者,所以需要你去处理,靠外力靠道德都解决不了,你若是不能积极面对,最终受伤的还是你自己,永远记住一句话,只要男人问你要钱,就没打算给你了,一把老骨头了能白陪你睡觉吗?你别得了便宜又卖乖。


  男人为什么偏偏喜欢欺负离异女人?


  因为,她太弱了,身后没有人!


  欺负你又咋了?!


  你给我挨着!


  倘若她再不积极面对这个债务,最终就把自己困住了,越困越紧,最终唯一出路就是一跃而下,只因愧疚,觉得对不起大家!


  别拿善良说事,这叫无知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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