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二三四

  我们办公室四个人,三女,一男。


  三女,都是正式的。


  我,临时工。


  她们都有电脑,我没有……


  我也不能玩手机,也不能看书,只能发呆,除了发呆还是发呆,好在我是个男人,是男人就有一定的吸引力,她们都对我不错,怕我闷,没事就轮番逗逗我,拿我开涮。


  我平时话很少,干的多。


  例如打扫卫生,泡茶换水,分类文件,这些都是我的工作,除此之外,自从我来了,整个办公室的味道都变了,因为我每周都给办公室换上插花,非常漂亮。


  主任是熟悉我的,但是她是一流的话剧演员,只要跟我说话,一律都是官腔,从来没有任何表情,我也全力配合,因为这是保护彼此的方式。


  副主任是个老油条,不说天天外出也差不多,当然都符合规定,临走她都会签一张出发单,例如去某个乡镇检查工作了,你要知道我们这里乡镇多。


  天天出发,不是说明业务用心吗?


  值得表扬。


  其实,她是去踢毽子去了,每天都踢,大家都知道,但是没人说破,她为什么如此牛?你想,她是什么学历?初中毕业读了中专而已,是因为家庭背景好,等于家人直接安排了她,那个年代可能连考试这个概念都没有,安排了就安排了。


  我平时都喊她二姐,这也是她在江湖中的称呼。


  公车改革后,没有司机了,理论上也没有公车了,但是我们单位还有辆破GL8,说是要准备拍卖了,偶尔大家出差借着用用。


  我们科室经常会去对口乡镇或企业,需要用车,过去都是二姐开车,自从我来了,我就成了司机。


  现在,我们去对口企业,真的是人民公仆,让喝水,不喝,让吃饭,不吃,给红包,不要。


  多么清廉。


  你知道几年前是什么状态吗?


  请吃请喝这只是基本操作而已,每个人都会准备红包的,例如工作人员200元,领导500元,彼此心照不宣。


  根本不缺零花钱。


  现在,吃顿饭总没啥吧?


  不会吃的,因为人人都是监督员,你吃了这顿饭,可能就是你的小辫子,但凡是知道这个事的人,都有可能揪一下,甚至同事之间互揪。


  你觉得领导在意那点吃喝吗?


  压根没兴趣。


  所以,对于杜绝请吃这件事,其实领导们是双手赞成的,因为不需要喝酒了,你以为领导就馋酒?他们也愁的要了命,你看球馆里的领导们,为什么一到下午就去打球,就是躲酒。


  现在,不吃不喝了,但是会拿一些随手礼,例如我们去茶叶基地,人家会给准备上八提茶叶,全程都是无声进行的,中途茶叶基地的司机会找到我,要车钥匙,去把油给加满,然后把茶叶给放到后备箱。


  单位就两辆破车,各科室都要用,所以经常借不到车,又需要出差咋办?


  用自己的车。


  我就开着GOLF带着她们下乡。


  二姐,可能安排人安排习惯了,甚至会在一些私事上也喊我,例如让我陪她一起去青岛机场接人,还是一个她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……


  事后,她给我买了件NorthFace的T恤,里面还有小票,347块钱。


  她觉得也不亏待我,我表面上很感激,其实内心也在骂娘,一来一回六个小时,油费、过路费是她出的,但是我出了时间,时间不更珍贵吗?


  她有安排人的惯性。


  安排我的频率越来越高,例如去XX地接她爸,去XX地接她儿,一般安排了我就去,而且完成的很出色,当然在人情世故问题上,她肯定做的很好,毕竟从小就耳濡目染,后来她送了我一张加油卡,3000块钱。


  其实,最初我不是很喜欢她。


  我总觉得她太牛了,就是那种居高临下,给人压迫感,不爽。


  单位里关于她的八卦也多。


  我总觉得她之所以挑中我,只是因为我是临时工,好使,我都快成她私家佣人了,自从上班后,我有一点感触特别深,你看我每天这么多事,还要被人当驴使唤着,但是我工作一点都没耽误,文章没耽误写,球没耽误打,生意没耽误做,而且一样游刃有余,我们有的是时间,只要肯挤。


  她,毕竟有家族余威,也喜欢给我画饼,偶尔语重心长地跟我谈心,意思是想让我去做行政岗,类似老大的秘书,她认为我完全可以胜任,甚至要超出现任很多很多,这是她对我的肯定……


  我听了,也蛮开心的。


  假装是真的。


  人们对“家族”的崇拜是有些小疯狂的,有次二姐让我去火车站接她一个朋友,应该是踢毽子认识的,从他们的谈话可以推算出他们认识没多久,也就是一两年的时间,这个朋友是个退伍兵,在某单位当临时工,已经当了16年了,他们俩喝酒,我在旁边伺候着,退伍兵举杯说了一句:唉,认识二姐认识晚了,要是刚退伍就认识,二姐不就把我转正了嘛,对不?


  我心想,你做白日梦呢?!


  但是,退伍兵是真这么想的,发自肺腑的感叹!


  我跟二姐接触越多,我越觉得江湖传言夸张了,她父亲的确很有能量,但是那是过去,退休后跟普通老头没啥区别,平时钓钓鱼,溜溜弯,过的就是老百姓的日子,吃饭去小饭店,也吃剩菜剩饭,二姐经常会打包,打包了以后让我给送到老爷子家……


  这就如同我小时候在农村,总觉得城里人每天都应该吃水饺,而且一顿至少要炒八个菜,真到了城里才知道,想多了。


  对于二姐指派我的事,主任略有耳闻,也提醒过我,意思是别被她给办了,传言她睡人无数,你还是小心点吧。


  我肯定要表忠心,你放心吧,我的心里只有你没有她。


  私下里,二姐喊我的频率也越来越高,例如晚上她喝了酒安排我去接她,我知道这对她是一件很值得摆谱的事,意思是:你们走吧,我喊司机来接。


  喝了酒,她喜欢教育人。


  跟我讲,要照顾好家庭,照顾好媳妇,不能有二心,对家庭要忠诚。


  拍着我的肩膀:小董,我跟你讲,二姐这个人呢,在男女问题上是最敏感的,不仅仅洁身自好,还有一票否决,哪天我要听说你在外面乱搞了,绝对不来往了。


  我也表忠心:二姐放心。


  她家也是那种HOUSE,但是不是别墅,就是最早流行的将军楼,两层小楼带个院,在2000年之前很流行,当时买这么一套将军楼不用20万,当然现在是天价了。


  因为家是很隐私的,我从来没去过她家,都是送到胡同口。


  我们距离越来越近,她的意思也很简单,平时我帮她家做点事,她一个月给我补贴个三千五千的,皆大欢喜,但是她对我了解太少,我也没揭穿,毕竟我就当生活体验嘛,平时吃饭也都是她买单,若是我买单她会训我一顿,意思是不过日子,一个月才多少钱你就乱花……


  她为什么很喜欢用我呢?


  我跟别的临时工不大一样,我这个人没有情绪,就是永远都是热情饱满,也不抱怨,而且事情安排的很得体,渐渐的成了她的私人助理,包括她情绪低落的时候也找我,例如她想去山里转转,就让我开着车,彼此也都不说话。


  她内心是有故事的,但是从来不开口。


  我知道,她表面风光的背后,是无比的痛苦。


  她风光吗?


  肯定,谁见了不给个面子?她是真的敢跟局长拍桌子的,老油条了,没人管得了,而且县城就这么大,但凡是牛一点的人脉,她都熟,我很少找她帮忙,只求过她一次,就是我爹想让我分户,是为了拆迁赔偿的问题,按户头赔,因为涉及到拆迁区,分户是很敏感的,办不了,符合政策也不行。


  我让她帮我问问,她帮我打了个招呼,我过去就办了。


  人脉资源是没问题,但是仅局限于小事。


  偶尔她会叮嘱我,就是我帮她做事的事,仅局限于我们俩人知道,不要让单位任何人知道,我说,明白。


  她的社交圈基本上都在单位外,她也有第二产业,做一些基建类的工程,她还入股了一个沙场,现在沙场必须持证经营,所以多是有隐性股东的,否则压根开不起来,几天就给你封了。


  偶尔去接她或接她家人,我也多是不出面的,都是约定时间地点。


  儿子高二,她宴请老师,请了三个老师,语数外。


  去哪呢?


  日照。


  两个车。


  我开着她的车,拉着她和三个老师,另外还有一辆车,是本地她的两个姐妹,去陪酒的,都是酒量惊人的角。


  只说结果。


  人均1斤白酒,4瓶啤酒,里面最清醒的就是我和另外一个司机,我们俩没喝酒,班主任也是蛮清醒的,酒量可以,酒席结束时已经是晚上10点多了,另外一个车先走了,我们车要晚点走,因为二姐提议请大家去喝茶,其实是想谈谈正事,关于孩子的。


  老师们的意思是回去吧,太晚了。


  在准备上车时,我发现,数学老师已经站不起来了,裤裆都尿了……


  班主任是很清醒的,但是也喝的变形了,搂着二姐,反正也不大老实,手捏着半个咪咪,人喝了酒都会进入另外一个状态的,二姐把准备好的卡给他塞进口袋里,推让了半天,最终收下了,上车了。(卡是我给买的,一张3千,两张1千)


  我就在想,假如我父母当年也这么宴请一次老师。


  我可能就考上北大了。


  我亲姐经常跟我讲,孩子学习成绩直接取决于家长的表现,所谓的表现就是家长对老师的态度。


  回程,走高速。


  他们四个人都睡着了,我还为他们准备了塑料袋,怕他们吐。


  挨着送下。


  最后送二姐,到了胡同口,我遇到难题了,我虽然知道她家住这个区域,但是我不知道具体是哪一家,我摇晃她,她也不醒,一直都是半迷糊状态,半天才略睁眼问:早上几点了?


  我说,是晚上。


  她仿佛又清醒了,小董呀,你把车放这里吧,你回去吧,我没事。


  我问,你家是哪一户,我把你送回家。


  她说,不用管我,我没事。


  我就去副驾驶拉她,想把她拉下来,她环抱着我的脖子问:小董,你喜欢姐姐吗?


  我说,喜欢。


  她说,我也喜欢你。


  一会又自言自语了,仿佛在抱怨负心人……


  让人很心疼,我也没办法,只能继续在这里等着,我就翻她的包,找钥匙,我的意思是实在不行,我就挨着门试钥匙,我不能真的把她扔在车上,万一闷死了怎么办?


  在我翻钥匙的期间,她告诉了我是哪一户。


  我就公主抱式的把她抱回了家,扔在了床上,然后找杯子找水,待她略清醒,我再走,在伺候她喝水时,她抱紧了我。


  我也被激发了,就把她放倒压上去。


  她死活不同意。


  无果,回。


  次日,一大早,她发信息问我:昨天我怎么回的家?


  我说,我把你送到胡同口,你步行回去的。


  她问,昨天我没失态吧?


  我说,没。


  她说,X玲她们几个怎么走的?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了。


  按照她的说法,从日照开始,就已经断片了,但是我总觉得不是很对,就是我摸不准到底是真喝多了还是假喝多了,倘若真喝多了,她不会反抗的,倘若假喝多了,那跟我说的话是不是又是真的呢?是真的喜欢我吗?


  在日后的接触中,我越来越觉得那晚她是清醒的,因为在谈到班主任时,我说他是当晚唯一没喝醉的。她说,他都动手动脚了……


  说明,她是清醒的。


  只是,我对她有了新的认识,关于她的江湖传言应该都是不实的,因为她的确是一个很在意身子的人,即便那天她是清醒的,也是半迷糊状态,即便是在这种状态下,她依然坚守原则。


  不能说她守身如玉,至少不会跟江湖传言那般随便,因为我是亲历者,她不反感我,我们又是独处的机会,她又是迷糊状态,即便如此,她依然坚守阵地。


  另外,接触久了,我觉得其实她内心是蛮善良的,她内心深处是有苦有痛的,那都是因为用情太深,就如她自己所言,一爱就是一辈子,拔不出来了。


  每个人都不能看表象。


  后来,二姐对我了解多了一些,在很多方面都对我有帮助,这是后话,我们交往也平等起来了,再也没找我开过车,偶尔她的确需要司机时,我就委托我自己公司的同事去帮忙。


  二姐在单位里也开始与我保持距离了。


  这种距离,都是保护色。


  所以,谁跟谁有一腿,若是看表面,你绝对是猜不到的,往往是两个你认为完全不可能的人,其实早滚在一起了。


  我跟二姐之间有了隔阂,是因为我认识了一位名媛,我跟二姐打听过这个女人,二姐对这个女人的定义就是破鞋,直接警告我了:你要跟她交往,咱以后就别联系了……


  可是,我总觉得她不像破鞋。


  就交往了。


  这位名媛做红酒、做茶叶、做贷款,我接近她的目的其实就想了解另外一个世界,这位名媛擅长的是游击战,就是让你觉得随时可以把她摁倒,但是她又不让你逮着,游戏男人的绝顶高手。


  说了大家可能都不信,名媛口口声声说崇拜我,我约了她半年,就是见个面,她也没出来……


  每次都有理由。


  是嫌我没支持她事业?


  茶叶我也买了,但是贷款的事我是不会参与的,因为她也吸存,她背后的那个老板我认识,那小子其实已经一只脚踏进去了,只是早晚的事,拆东墙补西墙的游戏而已。


  她拉了我几次存款,我拒绝了。


  名媛对我用这招不灵,我虽然表现的很虔诚,其实我对她这个人并没有太大的兴趣,我只是想“采访”她,没想摁倒她。


  对什么人用这招最灵?


  你知道名媛真正的金主是什么类型的吗?


  上班族!


  这些人刷信用卡也要养你,她给你点小恩惠,你就付出了全身心,甚至连家都不要了,每个名媛的背后,都有几个这样的痴心男。


  那?难道背后没有大BOSS包养吗?


  大BOSS会花钱养个70后女人吗?!


  二姐为什么对名媛如此的咬牙切齿,后来二姐跟我说了实话,就是这个名媛跟她姐夫交往过一段时间,姐夫给名媛花18万买了辆甲壳虫,后来把姐夫榨干以后甩了,姐夫精神都有点异常了,每天在名媛住的小区门口守着,只为了看她一眼,若是见不到呢?整夜整夜的失眠。


  这些,我都信,因为我就认识名媛的一名痴心男,比“姐夫”更夸张,到了需要药物控制情绪的地步,就是一想起这个人,感觉就是生命的全部,什么老婆孩子,滚一边去。


  我和二姐毕竟是工作关系,平时也是该说说,该笑笑,但是她对我很失望,就是在男女关系的事上,她觉得我犯了大忌,她担心我会成为姐夫。


  想多了,即便成姐夫,也是名媛成。


  我跟她讲了,没勾搭上。


  二姐又跟我和好了,当然也有芥蒂,不跟过去那么随性了,过去一看着我闲着发呆就让我帮她抄学习笔记,现在不让我帮着抄了。


  这期间我认识了二姐的表妹,在美国读书,很OPEN的女生,所谓的OPEN是指性格,自来熟,一聊就觉得很投机。


  至于别的是不是OPEN,咱没试探过,毕竟年龄太小了,咱真的是叔叔了。


  我也不喜欢年龄比我小的。


  在没有见表妹之前,我就听二姐聊过表妹,说表妹跟舅舅一样,有商业天赋,在美国读书不仅不需要家里给钱,一年还能攒个二三十万。


  我觉得,夸张了。


  我跟OPEN熟悉以后,她在本地没人玩,一来二去就跟我混到一起了,我毕竟有大叔的优势,而且她在本地找不到知音,因为她觉得自己的思想太前卫,缺人懂她,而我懂呀!


  我就求证学费的问题。


  她说,学费是我爸出的,我只是赚个零花钱。


  我问,你是做代购?


  她说,算是,不过是双向代购,把中国的产品带过去,把美国的产品带过来。


  我问,主要做什么产品?


  她说,女生用的。


  我问,护舒宝?


  她说,靠!那是阿姨们用的好吧?谁用护舒宝啊。


  我说,我们这个年代的人,就是看护舒宝广告长大的,护舒宝就等于卫生巾。


  她说,好吧。


  我问,美国没有卫生巾吗?


  她说,有,但是很贵,其实老外不是很喜欢用卫生巾,更喜欢用卫生棉,这也是未来的趋势,但是中国留学生用不惯,所以还是会选卫生巾,而国外的品牌咱又不熟悉。


  我说,等于你卖国产卫生巾给留学生。


  她说,差不多,还有部分华人。


  我问,一年能赚多少钱?


  她说,两万美金吧。


  我说,也可以。


  她说,美国是世界上科技最发达的国家,在卫生巾上也有体现,我现在主要做alwaysinfinity,国内很多明星在用,在美国也算一线品牌,这个非常舒服,所以我又把美国的卫生巾做进国内。


  我问,主要做淘宝吗?


  她说,主要是跟一些微信群合作,例如宝妈群,慢慢地积累了很多客户,她们需要的时候我就安排人给发货。


  我说,好思路。


  她说,也做Tampax卫生棉,这在美国也是大品牌。


  我问,卫生棉好在哪?


  她说,可以游泳,可以冲浪,都行。


  我问,客户稳定吗?


  她说,非常稳定,因为太偏门了,没人刻意做这个市场。


  我说,我对这些感触不深,可能是男人的缘故。


  她说,男人做不了这个事。


  她对这个事的前途是看好的,甚至想代理美国的卫生巾和卫生棉品牌到国内,最终做渠道商,而我觉得,这样的事,靠个人力量是完成不了的,我也特意搜了一下,其实天猫国际已经在做了。


  代购,最终都会被吃掉的,因为同质下,价格才是关键。


  你能跟天猫比价格吗?


  你说你的是真的,你咋知道人家的不是真的?!


  不过,她的确是很有商业天赋的。


  前天,来了个姑娘,在一家大型酒店干销售经理,非常年轻,才25岁,姑娘身世有点曲折,父母离异得早又各自成家有了孩子,她从小是在叔叔家长大的,14岁就出来打工了。


  干销售经理一个月能到多少钱?


  八九千了。


  她辞职了。


  辞职的理由是什么?


  她跟老公结婚了,但是没有房子,孩子出生后,他们一直都租住在外面,俩人成长背景差不多,没有可以依靠的亲人,好不容易攒够首付,结果房价突然上涨了30%,老公就提出,若是咱这么继续工作下去,一辈子都不可能买上房子。


  不如,咱出去创业吧?


  唯有创业才有可能发达,你看来酒店消费的这些老板,有几个是上班的?


  创业虽然未必有出息。


  但是,上班一定没出息。


  俩人都下海了,老公跟朋友合伙开了个纸箱厂,其实就是个小作坊,一个月能赚个三千两千的,还不如上班呢,但是总期待未来会业务量越来越大。


  她辞职之后呢?


  做了微商。


  跟打了鸡血似的,激情昂扬……


  我问,你做微商一个月能赚多少钱?


  她说,一两万吧。


  我说,比上班强。


  她说,我们那一批做的好一点的,一个月能到20万。


  我问,也是你们这个产品吗?


  她说,是的。


  我说,那不是挺好吗?继续干就是了。


  她说,可是,我睡不着觉了,因为我突然发现,我们做的业务有点类似坑人,反正是擦边的,大家仿佛都进入了集体无意识,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妥。


  我说,你是良心受到了自己的谴责。


  她说,算是。


  我问,有法律风险吗?


  她说,我不知道。


  我问,是什么产品?


  她说,反正擦边的。


  我问,你做的产品你自己都不知道吗?难道不发货吗?


  她说,我们不发,别人代发。


  我问,你内心动摇了?


  她说,纠结了,一方面,我一旦停下来,立刻会陷入零收入状态。一方面,我又觉得这个事不妥。


  我问,除了做这个产品,有没有别的可以做?


  她说,这就是我来的原因。


  我说,我也不知道什么值得做。


  她说,我现在天天都睡不着,来的火车上睡了一路,从来没睡这么香过。


  我说,其实你可以告诉我真相,别担心我道德谴责你,我什么人都接触,已经没有道德这个概念了,你藏着我是猜不透的。


  最终,她也没说做什么产品。


  我在心里推测了一圈,也没有具体的答案……


  我问,你是来寻找答案的吗?


  她说,倘若我是您的家人,您会怎么建议?


  我说,安心上班,发自内心的建议,大家都觉得网上赚钱容易,仿佛什么都触手可及,其实这都是假象,现实中可能是二八原则,互联网则可能是千分之一,你怎么那么坚信自己会是这个千分之一呢!


  她说,不认输。


  我问,你为什么要创业,除了钱的因素。


  她说,我从小是吃百家饭长大的,知道没钱会给人造成什么样的身心摧残,我刚怀孕时,坐公交车去上班,我看着公交车里的男女老少,有穷有富,有体面的,有颓废的,我就在想,等我孩子出生,他会是怎样的一个人生?一方面取决于他的努力,更多的是取决于父母的起点,这才是我真正的动力源泉。


  我说,是因为对孩子的爱。


  她说,可以这么说。


  我说,你呢,上去就赚到了钱,是好事也是坏事,好事就是使你有了信心,坏事就是让你低估了创业,应该这么说,不做违法生意的前提下,想一个月赚到1万元,是非常难的,因为这意味着你的收入要超过九成人。


  我知道,她是不听劝的。


  一意孤行!


  只希望上天对她好一点,早一点让她遭受挫折,从而让她回头去上班,若是继续折腾,结果就是把自己原有的积蓄全部折腾进去,都拿来试错了。


  微商为什么成就了一大批人?


  就是收的众人的试错费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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