复活

  天还没亮。


  邻床半夜上厕所没关门,走廊里已经有脚步声、说话声。


  睡不着了。


  一看表,5点了。


  小护士们又要开始抽血了。


  我急忙把充电器之类的拔下来,让护士看到不愿意……


  进来一个穿蓝色无菌服的医生,女,就是手术室里穿的那种,她看了看病床号,然后看了看名字,然后看了看我:您是董老师?


  我说,是我,别叫老师,我紧张。


  她说,我是您读者。


  她是夜班,刚下班,做了一台手术,又会诊了一个病号,刚忙完,儿科的,笑的很甜,我问她干这行有成就感吗?


  她笑着说,当然,凡是送到我们那边的,都是已经在鬼门关的,我们把孩子抢回来,比什么都幸福,生命是很神奇的,孩子一旦回来了,会康复得特别快。


  她有些害羞,没怎么聊,走了。


  送走她,我去厕所洗了把脸,一照镜子,我靠,我咋这么丑了?胡子长了,头发朝天炸着,脸也乌黑,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了,我应该刮刮胡子。


  翻了翻背包,有个刮胡刀,一次性的,不怎么好用,勉强刮了刮,洗了把脸,擦上大宝。


  7点左右,龙妹在微信上问我:想吃什么?


  我说,什么都不想吃,喝点粥吧。


  她说,我帮你打点。


  龙妹是我师妹,本科生,在本地这就属于高学历,目前在一家化工企业做行政,工资还可以。


  她一进门:我靠,你装病,这不,活蹦乱跳的嘛?


  我说,我都要挂了,你还说风凉话。


  她说,你瘦了。


  我说,你也瘦了。


  她问,真的吗?


  我说,真的。


  她说,我前几天发烧了一周,40多度。


  我说,我儿子也发烧了,我让他爷爷带着打针去了。


  她说,去门诊,千万别去医院。


  我问,为什么?


  她说,我闺女1岁的时候,发烧,39度,咱也没经验,肯定往大医院跑,治了一星期,结果又拉肚子,被传染了,没多久又麻疹,没多久又尿路感染,整整半年,大年三十我们一家三口在医院过的,一次我就改了,没特殊情况,再也不带着来医院了。


  我说,我儿子还好,感冒发烧基本不打针不吃药,就是喝水,我觉得这东西必须要观察精神状态,若是精神状态良好,不需要治疗。


  她说,但是咳嗽不是小事。


  我说,这次我让打针,就是因为他咳嗽了。


  她问,你去儿科看过没?密密麻麻。


  我说,去过,走廊里全是吊瓶。


  她说,没病也传染上病了。


  我问,最近在忙什么?


  她说,在考教师。


  我说,都老娘们了,咋突然想起考这个?


  她说,其实这么多年,从毕业开始,一年也没停过,前几年主要考公务员与事业编,现在那些没希望了,开始考老师,我老公是有编制的,他对这个很在意,我觉得有个地方上班就行,他不。


  我说,你是他的颜面,那你就考吧。


  她说,我也怪愁得慌的,培训班里,人家都才十七八,我都能当人家的妈了。


  我说,试试吧。


  言语间,能感觉到她的无奈与愧疚,为什么愧疚?


  感觉给老公丢人了。


  人家的媳妇都是带编制的,自己的媳妇在企业上班,低人一等。


  她问,你对这些在意不?


  我说,可能会在意,但是我媳妇是压根没有希望,因为没有资格,所以我连想都不会想,倘若我媳妇也是个有编制的,我可能脸上特别有光。


  她说,干什么不都是为了赚钱,为什么非……


  我说,理解万岁。


  待我二姐来,龙妹起身走了。


  二姐说,田叔一会要来,刚才打电话问我你在几楼,他在车站。


  我说,别让来了。


  她说,已经来了。


  田叔是谁?


  就是帮我管园子的老头,老支书,虽然喊他叔,实际上比我爹年龄大,老头年轻的时候风光过,那时谁家结婚都需要他去陪大客,这就是至高无上的待遇,更有甚者,有人为了巴结他,媳妇送他睡。


  真的?


  当然。


  这些,我们小时候不知道,长大后,知道的。


  在一个村里,这也绝对是大网红。


  我问二姐:跟咱爹说了吗?


  她说,说了。


  我说,让咱爹找个好点的小饭店,跟田叔喝点。


  她说,你不用管了。


  跟我爹一起来的,平时感觉田叔在村里属于打扮比较板正的,也算是农村里比较帅的,咋一进城感觉这么土呢?


  田叔放了个红包,我一摸,1000左右。


  我急忙给他:不要,不要,胡闹。


  他一摆手,眼一瞪,我知道他铁定是要送下,这里面也是有渊源的,他小儿子结婚是我去开的婚车,我没要钱,而且先后跑了三趟,踩点一趟,早上一趟,中午我又帮着把大客送回去。


  我一个月给他1200块钱。


  村干部退休,每个月200,老年补助每个月100多,这些钱他就花不了,而且俩儿子都比较有出息,都在事业单位,大儿子还当点芝麻官了。


  田叔在当支书以前,干过厨子。


  炒一手好菜,特别是土豆丝,顶级水平。


  我经常带着朋友去地里吃饭,我都提前给田叔打电话,买个豆腐皮,炒个土豆丝,炖只鸡,我们就在地头上吃,那里有炉子,不过今年炉子被叫停了,说是查环保。


  很有感觉。


  北京有朋友来,我也是这个规格接待的。


  田叔喜欢喝点,我都是帮他装那种大桶酒,原浆,偶尔高兴了,我也陪他喝点,我对村支书的心理还是蛮好奇的,就是你后悔当官不?


  他说,不后悔。


  我问,你村里有多少跟你不答腔的?


  不答腔就是两家不说话的意思,类似朝鲜跟美国。


  他说,一二十户吧。


  因为,村里都是家族式的,甚至是多姓,一得罪就是一个家族,只要当上村支书,至少有1/3的人不喜欢你,可能有1/5的人恨你,甚至想弄你。(他们村一半姓田,一半姓张)


  我曾经跟他说,年龄大了,试着主动跟人家说说话,其实大家都渴望和平相处,只是谁也不愿意做第一个开口者。


  他内心是这么想的,但是不敢做,可能觉得拉不下脸。


  有时,我属于那种很武断的人,不喜欢听人解释,而他呢,偏偏喜欢解释,我就会打断他,说他一顿。


  他就蔫了。


  我突然又觉得蛮不好意思,在过去,他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,而如今,因为给我干活,而低我一等,要看我脸色,甚至买菜买错了我都发火。


  雇佣与被雇佣之间,原来是如此的微妙?


  说实在的,我属于对他非常尊重的,包括有客人来园子吃饭,我都是喊他上桌,而他自己呢?则想在厨房自己悄悄地吃,觉得上桌子是大事。


  我就训他,一定要他上桌子,意思是,你是自己人,而且很重要。


  收花生的时候,我们去邻村饭店喝了点酒,喝大了,我就调侃他,还想当书记不?


  他说,想!


  我问,那你当时咋不干了?


  他说,我是被我亲侄弄下来的,他自己想当,你是作家,有机会应该把我的故事写写,比窦娥还冤,镇上来宣布的调查结果,没有任何经济问题,但是镇上为了平息,让我主动退的。


  我问,你侄干了多久?


  他说,一年多点,被人弄下来了。


  权力这么有意思?


  就如同懂懂与读者之间的关系?


  也许很相似,甚至几乎雷同,我能感受到这种势差带来的便捷,说的直白一点,日常能接触到的人,基本上都是主动低自己一等的,哪怕是平级的朋友,自己的出现也会使对方觉得面上很有光,甚至要积极发个朋友圈:懂懂来访。


  从这个意义上来讲,我也是个村支书。


  若是让我在余生失去了懂懂的光环,我可能觉得人生没有一点意思,就如同我玩游戏一直都是用的外挂,突然把外挂取消了。这么多年,我才突然理解我20来岁时听一个团级干部在感叹:真不知道转业后怎么适应老百姓的生活。


  我爹带田叔回家了,我知道,我爹要开启炫耀模式,你看,这是我们城里的家,儿子给买的,这是大闺女给买的,这是二闺女给买的,这是小闺女给买的。


  后续,我没再关心,中途只是打过几个电话,叮嘱我爹别忘记定时给我儿子量体温。


  我爹在跟我谈心的时候,曾经谈过一个细节,就是他们对我的感情是什么呢?就如同你对你儿子的感情,你做了手术,我们心里特别疼,我们感冒了你未必打电话问问,但是你儿子感冒了呢?一天十几个电话。


  同楼层的会计事务所的姐姐来了,提了一篮子水果。


  我问,钱宝的事,进展如何?


  她说,完全是个阴谋,公司运营的好好的,结果警察就把人家抓了,现在打电话让我们主动报案,报案哪有主动的?


  我问,你报案没?


  她说,没。


  我说,姐,去报。


  她说,不,你不了解这个商业模式,这不是非法集资,公司下设有大量的实业,现在让我们报案吧?但是打电话问什么罪名,公安局竟然不能给出准确的答复,我们没有受骗,凭什么让我们报案?


  我问,你10万元,一个月收益多少?


  她说,2000元,我觉得补贴家用特别好。


  我问,老公知道不?


  她说,不知道。


  我问,有多少是借的?


  她说,信用卡6万多,其余的是我自己的。


  我说,我现在很理解你,但是人要面对现实。


  她说,我要跟我老公说了,肯定离婚。


  我说,那你也不能这么扛着。


  她说,走一步看一步吧。


  坐了一会,走了。


  她的态度使我很意外,我原本以为,钱宝一出事,这些投资者急忙会反水、报警,挽救损失,没想到都站在了老板的一面。


  也许是不敢接受现实了。


  她走后。


  二姐说,这人也太愚昧了吧。


  我说,不是愚昧,是无法接受了,必须麻木自己绝对相信自己的判断,一旦自己否认了自己,那才是最难受的。


  二姐说,这些事你别问了,也别管了,否则人家问你借钱。


  我说,明白。


  不管如何,终究有人需要为这6万元买单的,你总不能把烂摊子扔给银行吧?银行可是要把你送进去的。


  我在想,人站在什么队伍里,其实与利益有直接的关系,例如国家突然宣布不允许比特币交易,那些玩比特币的肯定在骂国家愚昧,倘若国家把股市直接定义成赌场,炒股跟赌博一样,要抓起来,你说中国上亿股民会不会疯了?


  道理是相通的。


  亲情重要,还是利益重要?


  这么采访大家。


  大家一定会坚信:亲情重要。


  于是,我在朋友圈出了一道题:你突然接到了2018年春晚节目组的邀请,让你登台表演,而恰在此时,老母亲病重,你是选择去还是不去?


  朋友圈,99%的答案是:不去!


  昨天,有车友过来看我,聊起过年越来越没意思了。


  我说,那要恭喜你,说明你又上了一个阶层,对于上层社会而言,是没有节假日的概念,因为天天过年,那么年就不再重要了,例如你每天都是自由的,你还盼望十一长假吗?相反,你会主动避开十一长假。


  越来越多的人会选择躲节。


  那,我们把这道题改一下:把春晚更换为高考。


  你是继续参加呢,还是放弃呢?!


  为什么换成高考大家就参加,换成春晚我们就不参加?因为高考,我们每个人切身经历了,的确是可以改变我们命运的独木桥,而春晚对于我们普通人而言,哪怕是假设也太遥远了。


  倘若我们真有这样的机会,别说娘病重,哪怕出殡,可能也依然笑在舞台上。


  这一切的根源是什么?


  我们不了解我们自己,我们不知道我们自己到底有多么贪婪,我们低估了权力、金钱、毒品、赌博对我们的碾压力。


  我爹是爱我的吧?我爱我爹吧?


  倘若,我爹在某个朝代当皇帝,我会不会为了夺权而把他弹劾了?


  我爹会不会想派人暗杀了我?!


  历史上,这样的例子可不少吧?


  例如,齐桓公,牛B了一辈子,老的时候,儿子们为了夺权,把他活活的饿死了。


  我媳妇跟我娘现在相处的很好吧?


  倘若我突然死了呢?


  她们俩可能直接要肉搏,抢孩子,抢遗产。


  人死是什么感觉?


  我上电梯,我朝里面笑了笑,里面的人也朝我笑了笑,我在想,假如我是个尸体呢?例如被抬上来,里面的人可能大呼小叫的:晦气!晦气!


  我,同样是我,为什么你对我的态度不同?


  假如,我现在突然挂了,我会不会捐献器官?


  我仔细想了想,可能不会。


  我还是有些自私。


  我跟ICU的小姑娘聊了聊,她说车祸的比例是比较高的,ICU病房门口每天都是哭天喊地的,有年轻一点的可能就把器官捐了,红十字会再按照供需与配对及时地分配给有需要的病人。


  小姑娘说,在ICU里醒了的人都要喊着出去。


  我问,为什么?


  她说,可能觉得离死亡太近了。


  我问,家属什么时候才会放弃治疗?


  她说,心理接受时吧,家人为什么不舍得放弃?是看着胸廓是起伏的,认为还有呼吸,实际没有自主呼吸了,心跳血压都是靠血管活性药物维持的。


  我问,你见过最惨的什么样子?


  她说,摩托车追尾大货车,脑袋都是扁的。


  我说,看来以后不能骑摩托车了。


  她说,以前看你朋友圈发的,就想提醒你,但是怕你多想,还是要少骑。


  看我对这些甚是好奇,她不愿意跟我多聊了,怕我做噩梦,其实想多了,我一点都不害怕,人死跟小狗死了有什么区别?


  遇X姐,做基因工程的,一脸阳光,直接来了个大拥抱。


  我问,啥是基因工程?


  她说,抽取五毫升血液,检测1600到4000种疾病风险,180种遗传疾病携带风险,70种安全用药指导,70项比如长高音乐运动忧郁等特质基因。


  厉害不?


  我问,能做亲子鉴定不?


  她说,你的不用鉴定了,一看就没跑。


  我问,你们做不做?


  她说,做。有每天接收几百例亲子鉴定的,就在我们检验所,我经常接到电话,临沂这边好多落户需要亲子鉴定的,都送到我们那里。


  我问,非亲生的多吗?


  她说,肯定多,既然怀疑了,你想想呢?基本上八九不离十,基因太强大了,是不是自己的娃,自己本身就有数。


  我问,你们还做啥?


  她说,脐血库、细胞治疗,你若是有时间到济南,我可以带你参观亚洲首例冷冻人冻存。


  我问,就是把一个人冷冻了,对不?


  她说,是的。


  我说,作家杜虹把头冷冻了,这个我是知道的,她女儿写了一句:妈妈,未来见。


  她说,她是送到了美国实验室,他们相信以后随着科技发展,可以提取细胞克隆一个比目前身体更好的接上头用。


  我问,冷冻多久才可以复活?


  她说,目前一切都是医学假设,只能期待未来科技。


  我问,是把活人冷冻,还是死后?


  她说,生理死亡15分钟内,把血液抽取出来,换上细胞保存液,然后放入液态氮冷冻罐里。


  我问,需要多少钱?


  她说,我们现在是免费的,这个捐献遗体的叫展文莲,济南人,你可以搜一下,对生命科技可能有新的认识。


  我问,有没有可能是一场闹剧?


  她说,百年前得了脑部疾病基本就是死刑,现在完全可以开颅手术,医学发展是越来越快的,当然现在来看,必须要解决两个前提:假设将来可以治疗她患的癌症,假设能够复活。


  我说,前几天还有个新闻,华大基因董事长汪建说:未来5到10年我们可以化学合成任何生命。


  她说,一切皆有可能。


  我问,你做基因筛查没?


  她说,做了。


  我问,细胞治疗是什么?


  她说,用大白话讲就是分为细胞养生和细胞治疗。一个是抽取血液培育细胞,回输到自己身体里,可以保持身体年轻态,适合健康的人定期做。另一个是得病后,抽取血液培育免疫细胞回输到体内,增强免疫力,能治糖尿病、痛风、红斑狼疮等。


  我说,听起来蛮神奇的,细胞治疗会不会是未来一个趋势?


  她说,有空去吧,我带你参观,到时我找个专业人士给你讲讲。


  其实,大家都是储存了一份希望,若真是如华大基因董事长所言,未来可能提取我们身上一个细胞,就可以合成一个我们。


  他表达的意思是啥?


  人工智能?说白了,那还是机器。


  马云厉害是吧?


  那我直接造出100个马云来。


  这个比人工智能强多了。


  再未来,可能人不用做爱了,生娃直接克隆就行了,人可能也不会死了。


  世界越来越疯狂了。(有部科幻伦理片,《克隆丈夫》,女主深爱去世的老公,就克隆了一个出来,当儿子养着,当老公爱着。可是爱情是两个人共享的那段记忆,其中一方忘记或中断了,即便是一模一样的一个人站在面前,爱情还成立吗?)


  X姐怕我对这些有偏见,没有过多的介绍,其实她理解错了,我对新生事物具有敏锐的好奇心,我觉得尖端医学研究与临床医学之间是存在很深的沟壑,就如同我去丹阳看太阳镜,他们现在设计的太阳镜是2年以后才会流行的,眼镜如此,何况医学了。


  这种沟壑也在教学中体现,例如我们上学时已经流行XP操作系统了,但是课本依然是WINDOWS98,甚至还要学DOS编程。


  现在医学院教学还普遍使用传统的钢刀教学,而实际上,现代手术中,电刀已经是主流了,可以直接电凝止血,怎么理解呢?就是煎肉,真的一股焦肉的味道,仿佛在煎牛排,那声音……


  这些,我是门外汉,只是经历时简单地了解过、经历过,业内人士肯定更懂,电刀用不了多久也会被取代,医学是在加速发展的,机器人手术会真的到来的,拿口腔医学来举例,以后我们这些门外汉也可以开牙科诊所了,有种牙机器人,你拿地图开车准还是使用高德地图准?(西安研发的种牙机器人,误差只有0.2到0.3个毫米,比手工种植的精准度高多了。)


  机器人一定比人精准,这是趋势。


  例如自动驾驶是不是趋势?


  肯定的,我在路上经常使用辅助驾驶功能,人可能有瞌睡的时候,特别是高速上的时候,但是电脑会自动修正方向,自动跟踪、检测前后车辆,比人准确多了。


  很多人害怕。


  那是没体验过。


  我们要信仰科学……


  继续接客。


  除了朋友,就是亲戚。


  一拨又一拨,我都有些累了,准备回家了,我家离医院几步远。


  午饭时间,老高来了,我跟他并不算熟,只能算是微信好友,而且我们属于两个帮派的,我是丰田帮的,他是长城帮的,关键是,他就是卖长城汽车的。


  他有亲戚在这里住院,顺便过来看我一眼。


  聊了几句。


  他问,你觉得皮卡解禁后,会出现井喷不?


  我说,不会。


  他问,为什么?


  我说,皮卡是美国产物,有点类似农村的手扶拖拉机,家家户户都有,因为家家都有HOUSE,你说咱这边普通家庭,谁买个皮卡干什么?拉货?太少,家用?太挤,除非是工地使用,这两年也有不少做高端一点的皮卡的,例如长城也有,日产也有,五十铃也有,但是针对的是越野玩家,而不是普通老百姓,是消费市场没有这个基因,你就是允许皮卡进北京上海了,也不会有多少人玩皮卡,相反,该玩皮卡的压根不在意什么禁令,北京玩皮卡的还少吗?


  他说,2018会逐步放开。


  我说,这个消息应该不准确,只是2018年取消蓝牌货车营运证,其实皮卡早就不要这些了。


  他说,我觉得长城汽车的股票可以买点,一解禁,绝对是重大利好。


  我说,现在长城业绩不给力,越来越差,股票一直不给力,我不是很看好这些汽车领域,汽车其实也处于过饱和状态。


  他问,你现在还玩皮卡吗?


  我说,很少。


  他问,现在主要玩什么?


  我说,什么都很少,偶尔骑骑摩托车。


  他问,骑摩托车能红不?


  我说,很难,前些日子有个做保险的小伙,他要混进机车圈,预算有点低,5W以内,我给的建议就是买辆VESPA,排量小安全,还有就是很有品位,网上有个姑娘骑着VESPA环游的,很火,我发给你看看。


  《要骑着小绵羊环游世界的90后北京妞》,这姑娘是骑着VESPA走了西藏的大北线,难度系数非常高。


  新手玩大排就是找死,我给老高讲了个段子,也是真事,有人介绍了一位资深摩托车玩家给我,这哥们来的时候,是一瘸一拐来的,一看就是多年的老伤,不可康复的,那哥们对摩托车的热情一点未减,甚至可能坐着轮椅都想骑。


  平时,没心没肺的日子,我特别喜欢待在家里。


  身体不舒服了,天天又在翻过去的旅行照片,感叹,啥时再出去浪一圈?


  别急,快浪了。

 

b0ahDDDD-b0ah