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魁请客

  按摩店里的花魁找我咨询点事。


  她想宴请孩子的老师,想找个既好吃又上档次的饭店,让我给推荐……


  这可把我难住了。


  你别看我天天在外面浪,但是我没品位,去的多是苍蝇店,自带酒水,七八个人点菜花个百儿八十,我们也很少点菜,一般都是让老板给炖几个大锅菜,例如猪肉粉条、白菜豆腐,等。


  我想到一人,老A,资深吃货。


  众人对他的评价是啥?


  什么好吃,吃什么。


  其实,这是贬义评价,例如这边吃饭,主人总是劝你,来,来,夹菜,夹菜。


  意思是啥?


  你别不好意思吃。


  吃菜还有不好意思的?


  是的。


  过去穷,招待客人有大鱼大肉,你要少夹菜多吃饭,即便夹也只是夹点青菜之类的,荤菜偶尔夹点,若是谁频繁地夹,那给人的印象不好,太贪婪。


  在我小时候,木匠都是到家里干活,要管两顿饭。


  招待木匠的标准是炒咸鱼。


  咸鱼外面裹一层鸡蛋,木匠都懂规矩,只吃鸡蛋,不会动鱼,什么时候可以吃鱼?


  完工的时候,才可以夹点鱼肉。


  这是规矩。


  在我小时候,这个规矩还是有的。


  偶尔,球友聚餐,也会点这么一条咸鱼,意思是喝酒时间长,弄条咸鱼吃着玩,这玩意这么咸没人会大口地吃,一条鱼能吃一晚上。


  有人就讲故事,讲小时候的经历,他们多是60后,70后,而且很多是来自山区,他们那边招待木匠也是鸡蛋裹咸鱼,有一点不同,就是这个鱼是从邻居家借的,招待完木匠以后,这个鱼再还回去,完好无损……


  真事?


  真事!


  所以,请客吃什么,在今天,在县城,依然是个很严肃的问题,这代表着对方在你心目中的位置。


  推荐吃饭的地方?


  我总觉得,老师不会去的,除非是男老师,花魁长的没问题,而且不化妆,若是走在马路上,绝对是一道风景。


  资深吃货老A与我们又不是一类人,他从小在富裕家庭长大,73年的,同龄人一起聚餐,有的聊起吃生地瓜充饥之类的,他一点概念都没有。


  我们都喊老A为行长。


  是不是行长咱不知道,因为山东酒桌上的称呼不能认真,例如跟法院的一起吃饭,他可能只是个中层,但是也喊院长,反正,在酒桌上,每个人的头衔至少被提半级。


  我咨询了老A。


  老A很认真,写了大半页纸,什么菜系,什么饭店,什么路上,都给写得明明白白,拍照发给了我。


  我又转发给了花魁。


  花魁以为是我写的,好感动……


  老A是我骑友,在我们那群骑友里,不说女,光说男的,能在装备上跟我有的一拼的就是老A,我是第一个骑闪电的,他接着买了辆崔克madone,比我那车贵2万多块钱,但是都不属于本地最好的车子,本地最好的车子都在女人屁股下面骑着,女人才舍得花七八万买辆公路车。


  老A骑车不行,毕竟年龄大,但是他喜欢显摆,喜欢讲车,我就觉得受不了,但是也没办法,人家的车子就是好,有发言权,这就如同我在球馆里观察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,我们总是感叹自己没有女搭档,是因为没钱?是因为丑?这些咱都不算太差的,根源是什么?咱打的不够好,倘若是打的真好,根本不缺女搭档,高手后面都是一群女球友围着。


  骑车也是如此,谁最牛B,谁就拥有发言权。


  为此,我多次想狠狠心买闪电S-WORKS,无线变速的,但是真拿出一辆捷达的钱买辆自行车,我还是觉得有些奢侈,算了,不较真了。


  男人有时很有意思。


  也跟孩子似的,攀比。


  这一点,俱乐部老板是最懂的,老板推荐给你车子一定会推荐入门款的,例如让你花1000元先买辆车子骑着,跟着大家一起出去玩,你一骑觉得真有意思,但是你一问,才知道,呀,原来大家骑的车子这么好,怪不得骑的如此轻松。


  于是,开始换。


  至少要换5000元的吧?


  骑骑,又觉得有差距,要换2万元的。


  所以,一个资深玩家,至少要在俱乐部消费三辆车子。


  羽毛球拍也是如此。


  最初就是一两百的,后来是五六百的,到了我现在的水平就要两千元左右的,若是发烧友还喜欢收藏之类的,可能就到了四五千了,羽毛球拍那更是易耗品,可能俩人撞一下就断了。


  我是瞧不上老A的。


  老A应该也瞧不上我。


  所以,在骑行了两三年的时间里,我们竟然没有任何交集,连话都没怎么说过,有时我在想一个问题,农村出身给我带来了什么劣根性?


  其中一个最大的问题,就是自动产生阶级对立感。


  瞧不起富人、官人。


  后来因为什么事才成为朋友的呢?


  我买了套房子,要做房贷,要开工资证明,工作人员提醒我,写2000元/月就可以了,不要写多了。


  我觉得2000元/月咋行?


  我就私自写了5000元/月,结果工作人员不开心了,意思是超过3600元/月银行就要真实调查,若是低于2000元是不会实地调查的,而且写的越高越难审核。


  懂了,我犯错了。


  主要是贷款额度很小,一套房子才贷款8万多块钱,就是买我办公室那两套房子的时候,当时一套房子是十六万。


  工作证明我是从济南公司开的,需要回去改?


  太麻烦了。


  我硬着头皮联系了老A,老A爽快地答应了,意思不是事,其实银行对这些事都是睁一个眼闭一个眼,反正有房子抵押着,还跑了不成?


  我突然觉得低人一等。


  我这么牛B的人咋能贷款呢?要是让老A传出去多不好?意思是8万块钱都需要贷款,于是我联系了售楼处,意思是我不贷了,我付全款。


  这心理,有意思吧?


  因为这个事,我跟老A就成了微信好友,偶尔还相互点个赞,他可能不知道我讨厌他,他竟然偶尔约我夜骑,他喜欢吃小龙虾,夜骑是什么标准?下午4点出发,骑到沂南,大约6点到达,吃盘小龙虾,8点左右返回,到家10点。


  骑这么100多公里,虽然是吃了顿小龙虾,但是回到家又饿了,然后再到我们县城找个地摊吃点烤串……


  别人没有这么多闲心,我有。


  所以就成了他很好的人选,一来二去,熟悉了。


  偶尔,他喊我去他办公室玩。


  他办公室在玻璃房,跟鸽子笼子似的,是XX部主任,不是行长,每次去都有收获,例如一整条的苏烟,要么就是两瓶茅台,至于茶叶之类的,那更多,那时还没有今天这么严,送礼就直接送到办公室,我每次去,他都让我拿点,我不抽烟他也送我,因为他抽烟,大家就送他烟,他抽不了,就送给我一点,让我再送给抽烟的朋友。


  他有实权。


  我觉得,这些东西充其量都只能算是敲门砖。


  真正的礼,肯定都在幕后。


  前年,牛哥喊我们在华山买别墅时,牛哥要求大家准备足量的现金,我哪有这么大的资金,就想到了抵押贷款,我有农场,有大院,有公司,有流水,我到处咨询,就是想问问用什么方式可以贷到300万以上。


  非常难,到了这个数量级,不是抵押物可以解决的问题,而是需要关系,现在我问你,你有1个亿的房产,你就能贷出6000万来吗?


  非常难,因为你无法找到合适的贷款理由?个人消费?


  我才知道这里面有一类人,就是专业的中介,明码标价,例如你有2个亿的抵押物,想贷款1个亿,可能有中介就明确告诉你,中介费是1000万,你贷不贷?!


  同样的道理,我贷300万需要多少中介费?


  30万,而且是先打过去。


  打给谁?


  可能是中介人,也可能直接就是经手人。


  这些可不是我杜撰的,都是我亲身经历的,但是,这里面有个前提:不符合规定的,有擦边嫌疑的。


  他们会指导你,但是指导的很隐晦,例如需要我提供行车证,那我就多嘴一句,是要正本还是复印件?


  倘若说,复印件也可以。


  潜台词就是可以PS。


  有些真正有能量场的人,就是我们传说中通天的人物,他们就专门做类似的业务,就是做银行与这些企业的中介,他们有自己的公司,例如装修公司或建筑公司,在做中介的时候,就约定了合同,中介费直接从银行就打进了中介公司,至少在合同上是天衣无缝的,他们中介的量级也非常大,亿级的。


  这些事,看似离我们很遥远,其实可能就发生在我们身边……


  行车证PS怎么用?


  很简单,例如你有奔驰S600,我可以把你的行车证借过来,PS一下,那问题就来了,造假咋能通过审核呢?


  其实这是一个双向制约。


  你伪造的不止这些吧?还有印章吧?那可是刑事犯罪,所以你自己权衡吧?还还是不还?


  彼此都明白。


  在跟老A关系很好的阶段,我曾经侧面求证过他,就是类似的中介费算不算潜规则?


  他说,有是有,但是没有这么夸张,倘若中介费达到了10%,那么年利率就在20%左右了,相当于高利贷了,不是饮鸩止渴的企业不会走到这个地步。


  老A的意思是?


  一般情况下,企业贷款的成本也就是10%左右,包括利息+公关成本,为什么需要公关呢?若是严格卡要求,又有几家企业符合放款标准?!需要的是睁一只眼,闭一只眼,让人闭眼能不花钱吗?!


  当然,现在反过来了,银行天天追屁股上问:你需要贷款不?利息很便宜!


  老A喜欢穿背带裤。


  高端骑行裤都是背带模式的,但是那是针对专业运动员的,对于我们业余玩家而言,这玩意一点都不方便,勒得蛋疼,这么一条背带裤也要1500块钱,老A好几条,也是求他办事的人送的。


  虽然,宠着我的人也特别多,有男的,有女的,各类宠,但是我还是羡慕老A,因为宠我是在网上宠,又不见面,而宠老A的则不同,是地面上的资源,而且多是企业主,都是有头有脸的,送的也都是真金白银,别人请他吃饭怎么请?连人都不出现,直接帮他安排好,意思是老A你自己去请朋友吃吧,单给买好了。


  包括老A请我们吃海鲜之类的,都是如此,直接走就行,单人家都买好了,那时吃海鲜还是比较奢侈的,一顿要一两千。


  春风得意。


  几乎就在一瞬间,他倒下了。


  是在自行车越野赛上,我看他拄个拐杖,胖了不少,他在看台上,旁边坐一女骑友,也是我们老搭档。


  我问,A哥,咋了?


  他说,摔了一下。


  我过去坐,女骑友让了位置……


  他说,我得了抑郁症。


  我问,没自杀?


  他说,不瞒你说,心无眷恋了,我曾经开着车满城转,就是看看哪座楼比较高,比较好,有时路过你们楼,我就在想,从上面跳下来该有多么美好。


  我说,我给你介绍个心理咨询师吧。


  他说,行。


  他是真得抑郁症了,包括他对死亡的描述,我知道他是真的想走,因为把死想的很美好是抑郁症的共性。


  我联系了大学里的心理老师,管不管用的,至少疏通疏通。


  喊他们俩到我办公室。


  我问介意我旁听不?


  俩人都不介意,但是让我坐在背面,别说话……


  老A放的一批巨款,收不回来了,对方企业申请破产了,有抵押物,是一片房子,可是银行不想要房子,想要钱呀!


  放款是终身责任制。


  意思是你去追吧,追不回来也就别上班了。


  他接受不了这个事实,就是昨天还好好的企业,业务也不错,流水也不错,还有跨国业务,还在申请IPO,咋说倒闭就倒闭了呢?这也太戏剧性了吧?


  他觉得自己仿佛是个小丑,被戏弄了。


  而且,通过他们俩的对话我才明白,中介费自己永远是拿小头,因为自己只是办事的,这就如同某领导问我的问题,你是副局长,得了100万的实惠,应该给局长多少?


  我说,五五分。


  他说,答案是给局长90万,自己留10万。


  万一想瞒天过海呢?


  局长就是从副局长过来的,你那点心思,他能不懂吗?


  不会办事的人,不会被提拔的。


  待心理咨询师走了,我们俩又聊了一会,我的意思是啥?你压根不是什么抑郁症,你就是憋屈,你真想死就不会说了,直接去死就是了,何必拿大喇叭吆喝自己得抑郁症了?


  他说,就是憋屈。


  我说,你在城里长大的,有些场景你可能不熟悉,我们小时候在村里看电影,有时电影放的好好的,突然成了一片空白,就是戛然而止了,生活也是如此,看似我们今天春风得意,随时都可能戛然而止。


  他说,我就是活例子。


  我说,要接受落差,为什么地方官员很难长寿?就是修行不够,刚习惯鞍前马后,突然戛然而止。


  昨天媳妇问我要摩托车钥匙。


  我不想给她,我的意思是你是无证驾驶。


  但是我不给她,她就跟我闹……


  若是她出去发生了事故呢?被拘留了呢?被撞受伤呢?


  我还是给了她。


  那么我就要忍受这种内心的煎熬,一方面要担心,一方面要妥协,倘若发生一点点事故,整个家庭就会戛然而止。


  当年上企业课,导师在提企业家精神,谈创新,谈挑战,在自由辩论阶段,牛哥提出了反对意见,他的观点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,安全才是企业家最需要修行的,而不是挑战,他跟导师理论了半天,谁都没说服谁。


  我炒股,碰到地雷了,天马股份停牌这么久,最初是重组,现在直接ST了,在观战的这几个月里,算是对A股又有了新的认识,每家看似平静的上市公司背后,都有几股力量在角逐,在争夺控制权,什么手法都有,最终受伤的还是散户,人家转移资产怎么了?违法怎么了?我们作为散户还真的能申请赔偿吗?能赔得过来吗?最终大家也都自我安慰,算了,认了。


  时间久了,人们就认了。


  认了就打折扣了,例如我原本借了你1万元,但是你听说我现在有500多万的外债,我突然有一天找到你:哥,我实在没钱还你了,我也不要脸了,我现在拿5000元给你,你把借条还给我,如何?


  成交!


  你还觉得我很重感情,如此高的债务下,先想到了你。


  我又往深处想了想,到了马云、王健林这个层次,表面看着风轻云淡,其实暗流涌动,他们都是三国里的好手,或是孙权或是曹操。


  至于三国里的那些把戏。


  也都是他们的拿手好戏……


  他们该有多大的肚量,怪不得人家说,宰相肚里能撑船。


  你看马化腾,多么的清秀,多么的单纯,你要反过来想,他真是单纯的话,腾讯不会有今天的规模,他的控制权也不会这么稳定,他一定是有手腕的人,看似笑面书生,其实怀揣判官笔。


  看A股市场里,到处都是接盘侠,基金、牛散、证券公司,甚至国家队,你看乐视,质押了那么多股份,其实就是套现了,就没打算赎回。


  看我踩中的那颗雷,截至5月4日,喀什星河持有天马公司股份356,000,000股(占公司总股本29.97%),累计被质押及冻结数量占其所持公司股份总数的100%。


  实际上,3月1日就到期了。


  意思是我不要了行不?


  证券公司铁定赔本,虽然是可以给予平仓,但是当连续跌停的前提下,是卖不掉的,最终肯定是亏本。


  都被挖坑埋了,能怪谁?


  谁都不能怪,就是这么一个游戏规则,人家是在规则之内请君入瓮的。


  企业越大,越可能擦边经营,就会去人性化,就是不再完全以道德来权衡业务,看条新闻:5月4日,银监会官网发布公告,因存在多项违规,银监会决定对招商银行给予罚款超6000万元的处罚,你看,连银行都违规。


  例如百度在投放虚假广告,但是你能说李彦宏不是成功的企业家吗?!


  淘宝的假货,腾讯的游戏,都属于负能量系列,但是能一刀给切去吗?!


  把淘宝关了?把游戏停了?不允许百度推广付费广告了?


  不可能,不现实。


  个人、企业、国家在成长期都是试错期,是允许野蛮成长的,也是允许胡子拉碴的,吃相是否优雅也不是那么重要。


  想到这些,会不会很心塞?特别是很多人都自称是有道德洁癖的,是不是会被这些企业家恶心的吃不下饭?一个人白天有多么阳光,晚上就有多么阴暗。


  我们恍惚了,到底该信谁?


  信太极?阴阳平衡?


  也许,对待玻璃窗上的污点最好的态度就是视而不见,这样才能欣赏窗外的美景,擦擦行不?


  在外面,够不着,擦不掉。


  有时我在想,我们的心到底有多大?真的能跟宰相似的撑船吗?我们的心会不会很小?假如我们一起爬山,去四姑娘山,一共就两个人登顶了,我与小B,假如我一不小心碰到了小B,小B滚到了山下,整个秘密只有我一个人知道,其他所有人都觉得小B是体力不支而摔下去的,我们还一起把小B的尸体抬下了山,还写了诗词缅怀他……


  我会不会为这个秘密而难受一辈子?


  会不会做噩梦?


  会不会永远不安?这件事会不会成为我的心魔,一旦我稍微平静一点,它就出来捣乱?这样的秘密我敢不敢告诉我的女人?


  最终,我可能莫名其妙的自杀了。


  没有人知道我是因为什么而自杀的,其实我是被身体里的心魔给折磨死的,哪怕是心理医生催眠了我,我也在潜意识里坚守了这道防线,没说出去。


  我的人生,可能就是因为这么一个不经意,而改变了,也就成了戛然而止。


  那年,我在山上,著名的十八盘,迎面撞了一辆摩托车,一男一女。


  对方是逆行。(单行道)


  我们是车队,我是2号车,理论上不该发生这样的事故,1号车在遇到迎面车辆时并没有鸣笛通知我,我默认为前方安全,所以我在转弯时就切了近角,正好撞上。


  他是一名在役人员,还有级别,女人是别人的媳妇。


  好在内侧相撞,他们俩翻到了靠山的一侧的浅沟里,人无大碍,车损严重,他的轮胎正好撞到我的气门上了,我轮胎没气了。


  我吓的半天没下车。


  我在想,也就是我开的,这可绝对是需要应急功底的,当时我什么都没想,一脚刹车,方向没动,倘若是我稍微打一把方向,我们就翻下去了。


  事后害怕。


  就商量怎么赔偿。


  你是逆行,我们是正常行驶,你要赔我们,另外你们是摩托车,可能有摔伤,所以必须走法律程序,万一你们有脑出血回去死了呢?


  他们俩死活不同意。


  意思是他们可以赔钱,但是不能走程序,也说出了实情……


  倘若走了程序,他会被开除,而且他整个人就臭了,因为他是带着兄弟的媳妇出来的,这是天大的事。


  最后,他给我们写了个条,意思是以后出什么事也与我们无关,我们走了。


  各修各车吧。


  这事应该发生在十年前了,老读者可能都还记得,当时我写过,倘若我较真一点,他的人生也就戛然而止了。


  有个年轻企业家,做传媒的,跟一位女摄影师好了,各自都有家庭,俩人偶尔去深山野林里约个会,那里监控很少很少。


  有天,他们在路上撞了一辆车,车上有个小伙,死了。


  这俩人就很害怕,万一事情败露,岂不是俩人的前途都完了?于是俩人就把小伙子的车子给开进了湖里,沉底了,俩人依然回到各自的岗位,继续生活。


  这是一部电影,是我看过最好的悬疑片,我说的好,是编剧一流,至少我看了以后直拍大腿,叫好。


  西班牙电影《看不见的客人》。


  有兴趣的可以看看,是真好!


  生活中,当我们遇到可能让我们事业戛然而止的黑天鹅事件时,我们该怎么处理?我们是选择逃避呢还是积极面对呢?!


  有男生找我,谈点私人话题,他所待的单位也比较特殊,算是野外生活,男多,女少,只有一定级别的才可以带家属,他就带着,男人多女人少就会有个结果,男人喜欢勾搭别人家的媳妇。


  他媳妇也在那边。


  媳妇平时特别老实。


  结果呢,突然有一天,有个家属就跑到他家了,要打他媳妇,说他媳妇勾引自己的男人了,还给男人看了视频,他们俩拍的……


  我问,你没阻拦她打她吗?


  他说,我拼命地阻拦。


  我说,毕竟是你的女人。


  他说,是。


  我问,你到底纠结什么?


  他说,我要不要离婚。


  我说,若是你觉得吃饭都咽不下去了,就离吧,若是你觉得可以接受,就继续过。


  他问,是你呢?


  我说,我接纳。


  他说,别人都在背后说我。


  我说,那是你的媳妇,不是别人的媳妇,何况还是俩孩子的妈妈,你要维护她的尊严,心越大,性越小。


  他说,我也是这么想的,但是一上床,我就想起这个事。


  我说,我只表达我的观点,决定权在你手里。


  他问,我要不要回地方工作?


  我说,要,在特定的环境下,任何人都可能出轨,与人好人坏没有关系,回来后,可能一切又回归平静了。


  他说,那女的扬言要把视频传到网上。


  我说,放心吧,不会的,她是在意自己男人的,否则不会打上门去。


  人,没有受不了的委屈,委屈久了也就接纳了,这就如同我写过一位读者,二儿子是老婆怀的隔壁老王的,最初他不接纳,现在动不动带着俩孩子出去郊游,其乐融融。


  最近还有一件事对我触动特别深,是我身边的故事,儿子是妈妈的全部,跟我媳妇的状态差不多,她们俩也是闺蜜,孩子是同学,不一个班,他们两口子在闹离婚,她放弃抚养权了,只是不甘心,恨渣男,意思是渣男与小三害的自己母子分离,怕孩子跟着渣男渣女学坏,我多嘴了一句:放心吧,人家也许养的比你强呢?!


  她火了,意思是我侮辱她。


  其实,我的意思是,你别纠结孩子教育不好之类的,爸爸也是爱儿子的,后妈也是爱儿子的,你不用担心,放心去追求你新的幸福吧!


  还是小律师说的对,人,想的一套,说的一套,做的一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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