校正老师反复提醒我，不要写故事。
因为，故事往往具有通用性，可以发生在莱州，也可以发生在大理。
对读者了解当地的风土人情没有帮助。
又成了日记。
我答应，也尽量规避！
可是呢，一想到莱州，我还是很有情绪的。
想写一件往事。
2014年，有场别人组织的峰会，我是演讲嘉宾，峰会结束后，主办方搞了个答谢晚宴，让赞助商跟嘉宾们一起用餐。
这期间，有位女士端着一杯白酒来到我身边，她说了这么一句话：董老师，我赞助易拉宝广告只为认识您，我给您带了一些小礼物，你车停哪了？
我接着安排人拿我车钥匙去对接了。
她那边也有随从。
临近晚宴结束，她问我：董老师，能一起去唱歌吗？
我说，好呀！
她的随从也就是大学刚毕业，还是蛮有个性的，爆炸头，叫郭玲。我带了一位朋友，叫于冲，淄博的电商达人，他是怕我喝多了，当晚我的酒大部分都是他倒的，看似我喝了很多杯白酒，其实没多少真酒，很多时候他都是给我倒的白水。
到了KTV，我们先没唱歌，而是先喝了一会酒，啤酒。
交换了一下名片，认识了一下。
这位女老板姓刘，一句话自我介绍：在莱州做石材贸易的。
然后，爆炸头从包里拿出一个苹果手机，十万元现金，这是给我的见面礼，怕我不要，跟我讲：董老师你不要有压力，单纯的喜欢你的文章，不需要做任何推广，只是想认识你。
那我就收下吧。
让于冲帮我放车上了，于冲发信息给我，说晚饭时对方拿了几个海鲜大礼包放我们车上了……
实事求是，十万元，我觉得略多了。
在当时，于我而言，别人送我一万元，我认为属于正常的见面礼，也是常规操作，上去就给十万元，我只能理解为，人家真有钱。
不差钱。
他们三个人唱歌都很好听，于冲以前在大学里是玩乐队的，爆炸头是艺术生，刘总一听就是经常泡KTV的，唱的非常好。
非喊着让我唱。
我说，我除了国歌别的都唱不好。
我唱了一首《朋友的心》，还凑合吧，毕竟我是标准的五音不全……
果然，给我钱以后，没求我办任何事，也没联系我，偶尔打个电话都是盛情邀请我到莱州去。有年春节，她要到灵隐寺烧香，路过我家，给了我儿子1万元压岁钱，我请她吃饭她都没空，要赶路，给我的感觉下高速只是为了来给我儿子压岁钱。
爆炸头依然跟着她。
贴身助理。
有时我都纳闷，这个刘总到底是干什么的？为什么能量场这么强？
强在哪？
她动不动把一些明星邀请到莱州。
不是搞演出。
只是吃个饭，跟她的朋友们聚个餐、合个影。我第一次去莱州就是因为有位东北影帝被她请去了，那感觉真不是商业演出，纯粹是私人老铁，俩人还对唱，揽着腰，邀请来的全是莱州有头有脸的，什么4S店的老板，什么矿业的老总，还有一些不能写的人……
把我安排的位置也很靠前，介绍我时，说我有1000多万粉丝。
这个时候，我还不能纠错。
只能默认。
我跟这个影帝也有一张合影，手很软，人非常好，只是看到他以后，我总是想求证一个八卦，当年我采访了一位技师，我问她有没有服务过明星？她说，有，XX。
这里面还有个细节。
刘总公司里全是美女，个顶个的模特，统一服装，全是定制西装，包、表都是公司统一采购的。有一次我路过莱州去蓬莱，在莱州吃了顿饭，刘总不在，安排了五位美女陪我，她们说都是我的读者，我们还在饭店里拍了一张合影，我记得发过朋友圈……
刘总给我的感觉是？
她真的崇拜我，比对那些明星还要好，只要我路过莱州，她安排的可用心了，哪里有好吃的，有好玩的，只要她在莱州，她一定要亲自陪，带我看矿山，给我科普，莱州是全国黄金储量最多的地市。
那我很好奇，为什么一提金矿大家都想到了招远呢？
她说，第一、招远做的宣传。第二、招远的黄金开采业发达。第三、莱州的定位是石材之都，怕头衔太多，混淆了。
觉得很有道理。
那时我觉得她就是我亲姐，爬矿山顶上去看矿坑，下过雨以后的矿坑是碧绿色的，仿佛是马尔代夫，我穿着运动鞋，她穿着高跟鞋，就这样她也陪我走完全程。
矿山不是她的。
她说有股份。
我也相信，因为矿业老板亲自打电话让工作人员陪同我们。在一起爬矿山的过程中，她还给我科普，自己赚钱总是慢的，你读者资源那么多，应该找一些优质企业去入股，总有公司会上市的。
我觉得，好有道理。
现在回忆起那些矿区，我唯一的印象就是路烂，车子开在上面一跳一跳的，那些拉矿石的大车全是一拖二，车子一过，漫天灰尘，我当时就在想，周围这些村怎么过？
这次我来骑车，发现依然如此。
路全压烂了。不过有一点略有改善，村里现在不允许大车经过，他们只能从村外绕行，但是噪音、尘土依然严重，尤其是大半夜，这种一拖二的大车可响了，有年我们在罗布泊，里面有开矿的，大半夜突然我们听到了打雷一般的声音，急忙开车去探个究竟，发现就是这种一拖二的拉矿车，一刹车咣当一声，山响。
地方上指望石材、金矿，周围老百姓你就只能忍着。
要么，进城。
到这个时候，我已经知道刘总的主业是干什么了。
资本运作。
吸存，放贷。
刘总比我大三岁，有次她要去上海读MBA，她没有学历，正好胡老师搞了一个商业版的心理课程，8万多块钱，发个类似的证书，我陪她去报名，报名后喝了半晚上酒，她醉了，让我陪她在房间聊天。
她一会吐，一会哭。
说自己很不容易，是个孤儿，吃百家饭长大的。
跟我讲，她为什么唱歌那么好听？
她只念到初一就出来当服务员了，是那种包间里带KTV的饭店，她说自己的梦想是可以当一名包间服务员，后来经过自己的努力，终于实现了。
咱一听，就觉得太励志了。
更加的佩服……
我不知道她当时是不是表演。她问我：懂懂，天下还有比我对你更好的女人吗？
我说，没有。
她终于用到我了。因为她在上海读书时听说了校园贷，甚至有学生去跳楼，她想做个什么产品呢？
校园普通贷，利息不高，毕业后再还。
她这个产品的核心点是寻找合伙人，就是你也有类似的情怀，想帮助贫困大学生，那么你可以带着资金加入进来，半公益项目。
想让我给推广。
让爆炸头带着商业计划书到沂水找我。
我一直以为爆炸头是刘总的亲戚，因为俩人太亲了，爆炸头管着刘总的所有业务，也是刘总公司的法人代表，管着财务，当着出纳，只有23岁。
爆炸头当年说了这么一句话：若是有天连刘总都不值得信任了，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任何一个值得我信赖的人了。
刘总去北京找明星吃饭，都会带着她。
她当时还半八卦的跟我讲：我一直以为明星很遥远，很高傲，原来送他们苹果手机，他们也很开心。
也不是什么大明星，多是《星光大道》上出来的。
我弱弱的问了一句：刘总会不会跟他们睡觉？
她说，那个咱不知道。
校园贷的事我在文章里一写，大家反应很强烈，认为借钱给大学生就是给大学生埋雷，不该做……
没人投资，反而骂声一片。
我把留言截图给刘总，刘总回复我：那暂停，我不能给董老师减分。
爆炸头跟我接触越多，我越觉得爆炸头是个不错的姑娘，很明显的一点，她应该是富裕家庭出来的孩子，她高中是在青岛读的，她家是海边渔村，父亲是搞工业食盐的，应该是个小企业主吧。
我对刘总有两点直觉，但是呢，她对我的好麻痹了我的直觉。
我的直觉有二。
第一、她并不是我的读者，因为她对我的文章很陌生。
第二、她不像个有钱人。
有钱人不是开什么车，而是住在哪。
她住在一个很老的小区，我们关系很好的时候，她开车带我回去拿过东西，我在楼下等着……
写的篇幅有点长，我长话短说。
刘总又一次找我，是让我帮着融资，她有个石材项目需要资金周转，50万起投，我觉得这个我是可以帮忙的，我特意做了风险提示：实地考察，理性投资。
我记得是有两个读者投资了。
一个投资了30万，一个投资了50万。
刘总安排爆炸头给我转了8万块钱，算是佣金，这个时候我突然产生了好奇心，爆炸头你不是管着财务嘛？你们公司到底赚不赚钱？
她说，不知道。
那我就很诧异，怎么可能不知道呢？你是法人，又管着财务，她跟我讲了实话，刘总到底投资了哪些企业，她也不知道。
一笔糊涂账。
这期间，我跟爆炸头友谊有了进步，她逐步更倾向于我了，有什么消息都跟我讲，她说我提醒她以后，她算了算账，说公司支撑不了多久了。
那我急忙提醒了两位读者。
抓紧往回拿钱。
50万的拿回来了。
30万的已经成了刘总的贴身信徒了，鞍前马后了。
我提醒她，她还打电话反过来劝我，意思是刘总对你如此好，你怎么能背后这么说人家呢？
爆炸头有多少钱在里面？
100多万。
就在我提醒爆炸头这期间，刘总突然失联了，版本很多，最多的一个版本是让被人花钱做了……
爆炸头N多官司，现在一搜爆炸头的名字，一箩筐起诉。
后面的爆炸头，让我刮目相看。
第一、她的官司没有败诉，因为章在她手里，所有合同都是刘总个人跟人家签的，留的落款是公司的，但是没有章。
第二、她把回款扣下了，先把自己的留下了。
整个游戏里，爆炸头是唯一全身而退的人，其他人少则百万，多则几百万，全是有头有脸的，包括北京那些N线明星也有不少买原始股的，都打了水漂。
为什么这么大的事，能悄无声息的熄灭掉？
因为，投资者，是永远不会承认投过钱的。
这里面有个石材公司的老板，在当地非常有名，被刘总坑了200来万，相比他的身价而言，不算多，他也没说什么，有意思的是，如今，这哥们进去了，竟然是同一罪名，非法吸收社会存款。
那个投资30万的女读者，后来呢？
她认栽了。
我们也通过电话。
这次来骑莱州，我先约见了爆炸头，我们俩一下午没聊别的，光聊刘总以及后续了。
我问，刘总真的被人做了吗？
她说，没有，她现在在青岛，整容了，我看跟一个唱RAP的小男生在一起了。她把我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拉黑了，唯独我的微博她不知道是我，我在微博上看到的。
我问，对她有恨吗？
她说，曾经很恨，现在我觉得她很可怜，换句话说，我跟着她真的是学了活，你想，整个莱州她搞不定谁？莱州对她没有挑战性，所以才跑到北京去的。
我问，那些小明星，她会睡吗？
她说，一个都没剩。
我说，是个人才。
她说，当时也是想让他们来莱州给她背书，这些小明星也误判了她，以为她是个矿主，不差钱。
我问，她怎么认识我的？
她说，当时有个万科的副总，从外地调任过来的，他说自己对山东很有感情，他关注了一个很牛的人是你们山东的，叫懂懂……
我说，对我进行了定向开发。
她说，是的。
我问，除了你以外，其他几个小姐妹损失如何？
她说，那几个女的，被卖了都帮着数钱。刘总怎么逃出莱州的，是其中一个女孩把刘总放后备箱里拉出城的。她们本身是做业务的，尤其是拉私人存款的那种，后来让人也折磨的不轻，有的眉毛、头发都让人给剃了。
我说，你一毕业就经历了这么多，真是宝贵的财富。
她说，是的，我爸也这么说我，说不遇到她也会成长到今天，但是要慢，这个有点类似训练营，直接来了个狠的。
我说，你也跟着长见识了。
她说，这是真的，我毕业的第二年就有100多万的存款。
我问，你有没有做过民间借贷？
她说，刘总跑了后，我的确做过一段时间。
我说，路径依赖。
她说，算是吧。
我问，她对你如何？
她说，到今天，我想起她，也多是感恩，她真的把我当自己的亲妹妹，什么事都跟我讲，什么事都跟我商量。
刘总是我见过搞定比自己强的人最专业的人。
因为她，我都改变了文章写法。
过去我是真实记录自己当天的生活，发生这个事后，我改为了虚拟写法，不再让身边朋友频繁出现在我文章里，从而产生背书。
最终，都会到我这里的。
尤其是刘总末期借的那些小钱，三五万的，最终全是我给买的单，我从她手里拿过的钱都不够这些擦屁股的……
我后来写过一句话，你只要舍得拿5千元问你的偶像，我能请您吃顿饭吗？
基本不会被拒绝。
刘总就是深得这个理论，这就如同我旁观高手在酒店约女生，很简单，搜附近的人，然后发一句请求：通过发红包。
真发。
一会就把人喊来了，有些人还过不了心理关，说钱我就不点了，给我买双鞋吧。
我跟着刘总也不能说没收获。
至少收获了爆炸头。
爆炸头今天已经不爆炸了，还是喊她郭玲吧。
在我的理解里，烟台所有区县，最没有存在感的就是莱州，一说莱州你能想到啥？
啥都想不到。
位置也尴尬，离烟台远，离青岛远，离潍坊远。
靠近青岛的区县都想被划入青岛，莱阳、高密、诸城，但是谁都没有莱州这么强烈，莱州几乎是全民渴望，关键是人家有历史渊源，明朝时期，整个大青岛属于莱州府，也有过高光时刻，只是今非昔比了。
未来，有没有可能被划入？
若是青岛目标是直辖市，那么这几家都会被划入。
若是青岛继续归属山东，那最有可能划入青岛的恰是希望最小的莱州，因为什么呢？
我们前面说的莱州湾到胶州湾的人工运河。
青岛只有拿下莱州，整个运河才能打通……
郭玲现在主要做什么？
工业用盐。
这个业务非常稳定，北方各地政府都会采购，用来融雪的，今年采购明年还会继续采购，她做的真的很好，现在差不多是产销一条龙了。
她是我看着发展起来的。
人赚不赚钱，与项目无关，而是看整个人的能量，我只是反复提醒她一句，不要做着做着进去了。
她说，董老师，你放心吧，有任何风险的业务我都不碰。
整天跟招投标打交道，就是怕会湿鞋……
我对莱州还是比较熟悉的，来之前我也没研究线路，大体线路我是有方向的，西北方向有海，东南方向有月季园，只要打卡这两个点，差不多就是50公里。
至于城区？
无非是打卡一下市政府、莱州一中。
别的没啥了吧？
莱州市政府也很破，所有破旧的市政府都只有一个原因，没抢到合适的风口，规划是早规划好了，还没开始建，就被叫停了。
结果就会出现一个很尴尬的现象。
下属单位的办公楼比政府大楼还高大上……
郭玲让我导航东海神庙。
我以为是个旅游景区，到了以后才发现，啥都没有，几块烂石头，郭玲带着一个村干部模样的中年男子来了，说是她三叔。
我明白了，三叔是要给我讲讲这个庙。
这个庙不一般。
这是国家级的，历朝历代每年的立春、立秋会在此祭海……
那，为什么会倒呢？
他说，理论上不会倒，相反各朝代都会很认真的修缮。1946年国民党决定二次进攻胶东，为防止他们把这里当指挥所，咱就把庙提前给拆了，拆了以后就没再复原。
我说，这个办法好。
他说，在古代，皇帝对天神，对地神，对农神，对海神都是非常重视的，别的工作可以不干，祭祀不能马虎，现在我们这边依然有祭祀海神的传统。
这里离海很近。
几步远。
但是，海不漂亮，没有沙滩，筑了一排堤坝，堤坝一排排水管，数百根，我还发了条朋友圈：这阵势是准备把大海抽干啊？
这水管是用来干什么的？
养殖用水。
我以为养殖是在海水里放网箱，原来是抽到水塘里。莱州最有名的特产是梭子蟹，这里家家户户养殖梭子蟹，普通一点的是露天养殖，高科技一点的则是大棚养殖。
我问三叔，露天跟大棚有什么区别？
他说，大棚可调节温度。冬天太冷，螃蟹会冻死，温度一高呢？螃蟹就会产籽，一产籽就不好吃了，也就是我们说的不肥了。那么夏天我们需要对大棚进行降温，使温度保持在10度左右。
我问，这么一棚能养多少？
他说，六七千斤。
我问，贵的时候，一斤能卖多少钱？
他说，开渔期不值钱，因为能从海里直接捕上来。我们做大棚主要是打时间差，等进入休渔期，我们再拿来卖，能卖到100元以上。
我问，1斤？
他说，是的。
我说，够奢侈的。
他说，在莱州，吃梭子蟹属于一种习惯，家家户户喜欢吃，也不算很奢侈，在莱州炫富的方式是吃桃花虾。
我问，贵吗？
他说，饭店里一盘四五百吧。
我说，的确够贵的，在哪能吃到？
他说，现在吃不到，桃花虾是春季海鲜，桃花开时才有，时间很短，物以稀为贵。
我问，渔民卖的话，一斤多少钱？
他说，也是看行情，一两百块钱一斤，不固定。
三叔还养了好几条狗。
莱州红。
莱州红属于狗的一个小分类，可以理解为狼狗，这个大狼狗的历史能追溯到德国人在青岛，应该是用德国牧羊犬杂交的。
三叔对我能认识莱州红表示很诧异。
郭玲说：董老师没有不知道的……
我说，那就夸张了，因为我回农村创业时养过狗，认真研究过狗的分类、习性、市场。
我骑车出发了，她问去不去看晒盐。
我说，不去，没兴趣。
她说，那我去盐场逛一圈，然后去月季园等你。
我说，行。
我去了莱州这么多次，每次去他们都会介绍莱州月季，我一直都没GET到莱州月季有啥独特之处，关键是我接触过另外一个圈子，欧洲月季，欧洲月季的玩家多是发烧友，跟养狗一样，讲血统，母本是什么血统，父本又是什么血统，从而有了无数种组合，不同的花型、花色。
这些年，我也多次给郭玲科普，让她研究一下欧洲月季，圈子很高端，赚钱也相对比较简单，我带她去宿迁看过人家发货，顺丰每天专车到基地去收货。
只是，这玩意入门比较难。
她也没兴趣。
我很好奇，为什么每个莱州人都要给我推荐月季园呢？
她说，月季花节之于莱州人，就像春节之于华人，是有情结在里面的。
我说，夸张了吧？
她说，真不夸张。
前两天，二十大，她截图给我看，说莱州人的朋友圈沸腾了，莱州骄傲，我心想，莱州这就算最低调的，民间只是发发朋友圈，人家浙江那边老家直接放礼花了。
借着这个话题，我给郭玲科普了一点，概率学。
也就是我前面写的。
家乡出了谁，与我们的教育无关，与我们的土壤无关，只与一样东西有关，那就是人群基数，百万级的概率，什么人才都会涌现。
所以，我们也是有价值的。
因为，我们是分母之一。
莱州名人里，我印象最深的是那首诗《咏大明湖》：大明湖,明湖大。大明湖里有荷花。荷花上面有蛤蟆。一戳一蹦达。
我怕有写的不准确的地方，写完后，特意发给了爆炸头，让她看看有什么不准确的地方？
她回复，没有。
莱州的海岸线并不短。
就剩这些了？
不是，这些也是渔业公司捐建的。
只剩了几块石头……
路，全是类似的疙瘩路，超级颠。
农村墙上的宣传，我觉得不合体。
因为，读不懂。
月季园，不是观赏月季的季节，但是人不少。
这个厕所，真精致。
市政府大楼。
女骑，她貌似拍了一张我的照片。
莱州一中升学率很高。
新建的吧？
这里很多地名都是带定语的，例如后山X刘，前山X赵。
所谓的知青家园就是上面的那个湖和那群鹅……
下面全是抽水的管子。
骑了一身泥巴，路上拉矿的车太多了。
大爷郁闷的是，为什么这些鸟光吃自己家的，不吃邻居家的？
因为，故事往往具有通用性，可以发生在莱州，也可以发生在大理。
对读者了解当地的风土人情没有帮助。
又成了日记。
我答应，也尽量规避！
可是呢，一想到莱州，我还是很有情绪的。
想写一件往事。
2014年，有场别人组织的峰会，我是演讲嘉宾，峰会结束后，主办方搞了个答谢晚宴，让赞助商跟嘉宾们一起用餐。
这期间，有位女士端着一杯白酒来到我身边，她说了这么一句话：董老师，我赞助易拉宝广告只为认识您，我给您带了一些小礼物，你车停哪了？
我接着安排人拿我车钥匙去对接了。
她那边也有随从。
临近晚宴结束，她问我：董老师，能一起去唱歌吗？
我说，好呀！
她的随从也就是大学刚毕业，还是蛮有个性的，爆炸头，叫郭玲。我带了一位朋友，叫于冲，淄博的电商达人，他是怕我喝多了，当晚我的酒大部分都是他倒的，看似我喝了很多杯白酒，其实没多少真酒，很多时候他都是给我倒的白水。
到了KTV，我们先没唱歌，而是先喝了一会酒，啤酒。
交换了一下名片，认识了一下。
这位女老板姓刘，一句话自我介绍：在莱州做石材贸易的。
然后，爆炸头从包里拿出一个苹果手机，十万元现金，这是给我的见面礼，怕我不要，跟我讲：董老师你不要有压力，单纯的喜欢你的文章，不需要做任何推广，只是想认识你。
那我就收下吧。
让于冲帮我放车上了，于冲发信息给我，说晚饭时对方拿了几个海鲜大礼包放我们车上了……
实事求是，十万元，我觉得略多了。
在当时，于我而言，别人送我一万元，我认为属于正常的见面礼，也是常规操作，上去就给十万元，我只能理解为，人家真有钱。
不差钱。
他们三个人唱歌都很好听，于冲以前在大学里是玩乐队的，爆炸头是艺术生，刘总一听就是经常泡KTV的，唱的非常好。
非喊着让我唱。
我说，我除了国歌别的都唱不好。
我唱了一首《朋友的心》，还凑合吧，毕竟我是标准的五音不全……
果然，给我钱以后，没求我办任何事，也没联系我，偶尔打个电话都是盛情邀请我到莱州去。有年春节，她要到灵隐寺烧香，路过我家，给了我儿子1万元压岁钱，我请她吃饭她都没空，要赶路，给我的感觉下高速只是为了来给我儿子压岁钱。
爆炸头依然跟着她。
贴身助理。
有时我都纳闷，这个刘总到底是干什么的？为什么能量场这么强？
强在哪？
她动不动把一些明星邀请到莱州。
不是搞演出。
只是吃个饭，跟她的朋友们聚个餐、合个影。我第一次去莱州就是因为有位东北影帝被她请去了，那感觉真不是商业演出，纯粹是私人老铁，俩人还对唱，揽着腰，邀请来的全是莱州有头有脸的，什么4S店的老板，什么矿业的老总，还有一些不能写的人……
把我安排的位置也很靠前，介绍我时，说我有1000多万粉丝。
这个时候，我还不能纠错。
只能默认。
我跟这个影帝也有一张合影，手很软，人非常好，只是看到他以后，我总是想求证一个八卦，当年我采访了一位技师，我问她有没有服务过明星？她说，有，XX。
这里面还有个细节。
刘总公司里全是美女，个顶个的模特，统一服装，全是定制西装，包、表都是公司统一采购的。有一次我路过莱州去蓬莱，在莱州吃了顿饭，刘总不在，安排了五位美女陪我，她们说都是我的读者，我们还在饭店里拍了一张合影，我记得发过朋友圈……
刘总给我的感觉是？
她真的崇拜我，比对那些明星还要好，只要我路过莱州，她安排的可用心了，哪里有好吃的，有好玩的，只要她在莱州，她一定要亲自陪，带我看矿山，给我科普，莱州是全国黄金储量最多的地市。
那我很好奇，为什么一提金矿大家都想到了招远呢？
她说，第一、招远做的宣传。第二、招远的黄金开采业发达。第三、莱州的定位是石材之都，怕头衔太多，混淆了。
觉得很有道理。
那时我觉得她就是我亲姐，爬矿山顶上去看矿坑，下过雨以后的矿坑是碧绿色的，仿佛是马尔代夫，我穿着运动鞋，她穿着高跟鞋，就这样她也陪我走完全程。
矿山不是她的。
她说有股份。
我也相信，因为矿业老板亲自打电话让工作人员陪同我们。在一起爬矿山的过程中，她还给我科普，自己赚钱总是慢的，你读者资源那么多，应该找一些优质企业去入股，总有公司会上市的。
我觉得，好有道理。
现在回忆起那些矿区，我唯一的印象就是路烂，车子开在上面一跳一跳的，那些拉矿石的大车全是一拖二，车子一过，漫天灰尘，我当时就在想，周围这些村怎么过？
这次我来骑车，发现依然如此。
路全压烂了。不过有一点略有改善，村里现在不允许大车经过，他们只能从村外绕行，但是噪音、尘土依然严重，尤其是大半夜，这种一拖二的大车可响了，有年我们在罗布泊，里面有开矿的，大半夜突然我们听到了打雷一般的声音，急忙开车去探个究竟，发现就是这种一拖二的拉矿车，一刹车咣当一声，山响。
地方上指望石材、金矿，周围老百姓你就只能忍着。
要么，进城。
到这个时候，我已经知道刘总的主业是干什么了。
资本运作。
吸存，放贷。
刘总比我大三岁，有次她要去上海读MBA，她没有学历，正好胡老师搞了一个商业版的心理课程，8万多块钱，发个类似的证书，我陪她去报名，报名后喝了半晚上酒，她醉了，让我陪她在房间聊天。
她一会吐，一会哭。
说自己很不容易，是个孤儿，吃百家饭长大的。
跟我讲，她为什么唱歌那么好听？
她只念到初一就出来当服务员了，是那种包间里带KTV的饭店，她说自己的梦想是可以当一名包间服务员，后来经过自己的努力，终于实现了。
咱一听，就觉得太励志了。
更加的佩服……
我不知道她当时是不是表演。她问我：懂懂，天下还有比我对你更好的女人吗？
我说，没有。
她终于用到我了。因为她在上海读书时听说了校园贷，甚至有学生去跳楼，她想做个什么产品呢？
校园普通贷，利息不高，毕业后再还。
她这个产品的核心点是寻找合伙人，就是你也有类似的情怀，想帮助贫困大学生，那么你可以带着资金加入进来，半公益项目。
想让我给推广。
让爆炸头带着商业计划书到沂水找我。
我一直以为爆炸头是刘总的亲戚，因为俩人太亲了，爆炸头管着刘总的所有业务，也是刘总公司的法人代表，管着财务，当着出纳，只有23岁。
爆炸头当年说了这么一句话：若是有天连刘总都不值得信任了，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任何一个值得我信赖的人了。
刘总去北京找明星吃饭，都会带着她。
她当时还半八卦的跟我讲：我一直以为明星很遥远，很高傲，原来送他们苹果手机，他们也很开心。
也不是什么大明星，多是《星光大道》上出来的。
我弱弱的问了一句：刘总会不会跟他们睡觉？
她说，那个咱不知道。
校园贷的事我在文章里一写，大家反应很强烈，认为借钱给大学生就是给大学生埋雷，不该做……
没人投资，反而骂声一片。
我把留言截图给刘总，刘总回复我：那暂停，我不能给董老师减分。
爆炸头跟我接触越多，我越觉得爆炸头是个不错的姑娘，很明显的一点，她应该是富裕家庭出来的孩子，她高中是在青岛读的，她家是海边渔村，父亲是搞工业食盐的，应该是个小企业主吧。
我对刘总有两点直觉，但是呢，她对我的好麻痹了我的直觉。
我的直觉有二。
第一、她并不是我的读者，因为她对我的文章很陌生。
第二、她不像个有钱人。
有钱人不是开什么车，而是住在哪。
她住在一个很老的小区，我们关系很好的时候，她开车带我回去拿过东西，我在楼下等着……
写的篇幅有点长，我长话短说。
刘总又一次找我，是让我帮着融资，她有个石材项目需要资金周转，50万起投，我觉得这个我是可以帮忙的，我特意做了风险提示：实地考察，理性投资。
我记得是有两个读者投资了。
一个投资了30万，一个投资了50万。
刘总安排爆炸头给我转了8万块钱，算是佣金，这个时候我突然产生了好奇心，爆炸头你不是管着财务嘛？你们公司到底赚不赚钱？
她说，不知道。
那我就很诧异，怎么可能不知道呢？你是法人，又管着财务，她跟我讲了实话，刘总到底投资了哪些企业，她也不知道。
一笔糊涂账。
这期间，我跟爆炸头友谊有了进步，她逐步更倾向于我了，有什么消息都跟我讲，她说我提醒她以后，她算了算账，说公司支撑不了多久了。
那我急忙提醒了两位读者。
抓紧往回拿钱。
50万的拿回来了。
30万的已经成了刘总的贴身信徒了，鞍前马后了。
我提醒她，她还打电话反过来劝我，意思是刘总对你如此好，你怎么能背后这么说人家呢？
爆炸头有多少钱在里面？
100多万。
就在我提醒爆炸头这期间，刘总突然失联了，版本很多，最多的一个版本是让被人花钱做了……
爆炸头N多官司，现在一搜爆炸头的名字，一箩筐起诉。
后面的爆炸头，让我刮目相看。
第一、她的官司没有败诉，因为章在她手里，所有合同都是刘总个人跟人家签的，留的落款是公司的，但是没有章。
第二、她把回款扣下了，先把自己的留下了。
整个游戏里，爆炸头是唯一全身而退的人，其他人少则百万，多则几百万，全是有头有脸的，包括北京那些N线明星也有不少买原始股的，都打了水漂。
为什么这么大的事，能悄无声息的熄灭掉？
因为，投资者，是永远不会承认投过钱的。
这里面有个石材公司的老板，在当地非常有名，被刘总坑了200来万，相比他的身价而言，不算多，他也没说什么，有意思的是，如今，这哥们进去了，竟然是同一罪名，非法吸收社会存款。
那个投资30万的女读者，后来呢？
她认栽了。
我们也通过电话。
这次来骑莱州，我先约见了爆炸头，我们俩一下午没聊别的，光聊刘总以及后续了。
我问，刘总真的被人做了吗？
她说，没有，她现在在青岛，整容了，我看跟一个唱RAP的小男生在一起了。她把我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拉黑了，唯独我的微博她不知道是我，我在微博上看到的。
我问，对她有恨吗？
她说，曾经很恨，现在我觉得她很可怜，换句话说，我跟着她真的是学了活，你想，整个莱州她搞不定谁？莱州对她没有挑战性，所以才跑到北京去的。
我问，那些小明星，她会睡吗？
她说，一个都没剩。
我说，是个人才。
她说，当时也是想让他们来莱州给她背书，这些小明星也误判了她，以为她是个矿主，不差钱。
我问，她怎么认识我的？
她说，当时有个万科的副总，从外地调任过来的，他说自己对山东很有感情，他关注了一个很牛的人是你们山东的，叫懂懂……
我说，对我进行了定向开发。
她说，是的。
我问，除了你以外，其他几个小姐妹损失如何？
她说，那几个女的，被卖了都帮着数钱。刘总怎么逃出莱州的，是其中一个女孩把刘总放后备箱里拉出城的。她们本身是做业务的，尤其是拉私人存款的那种，后来让人也折磨的不轻，有的眉毛、头发都让人给剃了。
我说，你一毕业就经历了这么多，真是宝贵的财富。
她说，是的，我爸也这么说我，说不遇到她也会成长到今天，但是要慢，这个有点类似训练营，直接来了个狠的。
我说，你也跟着长见识了。
她说，这是真的，我毕业的第二年就有100多万的存款。
我问，你有没有做过民间借贷？
她说，刘总跑了后，我的确做过一段时间。
我说，路径依赖。
她说，算是吧。
我问，她对你如何？
她说，到今天，我想起她，也多是感恩，她真的把我当自己的亲妹妹，什么事都跟我讲，什么事都跟我商量。
刘总是我见过搞定比自己强的人最专业的人。
因为她，我都改变了文章写法。
过去我是真实记录自己当天的生活，发生这个事后，我改为了虚拟写法，不再让身边朋友频繁出现在我文章里，从而产生背书。
最终，都会到我这里的。
尤其是刘总末期借的那些小钱，三五万的，最终全是我给买的单，我从她手里拿过的钱都不够这些擦屁股的……
我后来写过一句话，你只要舍得拿5千元问你的偶像，我能请您吃顿饭吗？
基本不会被拒绝。
刘总就是深得这个理论，这就如同我旁观高手在酒店约女生，很简单，搜附近的人，然后发一句请求：通过发红包。
真发。
一会就把人喊来了，有些人还过不了心理关，说钱我就不点了，给我买双鞋吧。
我跟着刘总也不能说没收获。
至少收获了爆炸头。
爆炸头今天已经不爆炸了，还是喊她郭玲吧。
在我的理解里，烟台所有区县，最没有存在感的就是莱州，一说莱州你能想到啥？
啥都想不到。
位置也尴尬，离烟台远，离青岛远，离潍坊远。
靠近青岛的区县都想被划入青岛，莱阳、高密、诸城，但是谁都没有莱州这么强烈，莱州几乎是全民渴望，关键是人家有历史渊源，明朝时期，整个大青岛属于莱州府，也有过高光时刻，只是今非昔比了。
未来，有没有可能被划入？
若是青岛目标是直辖市，那么这几家都会被划入。
若是青岛继续归属山东，那最有可能划入青岛的恰是希望最小的莱州，因为什么呢？
我们前面说的莱州湾到胶州湾的人工运河。
青岛只有拿下莱州，整个运河才能打通……
郭玲现在主要做什么？
工业用盐。
这个业务非常稳定，北方各地政府都会采购，用来融雪的，今年采购明年还会继续采购，她做的真的很好，现在差不多是产销一条龙了。
她是我看着发展起来的。
人赚不赚钱，与项目无关，而是看整个人的能量，我只是反复提醒她一句，不要做着做着进去了。
她说，董老师，你放心吧，有任何风险的业务我都不碰。
整天跟招投标打交道，就是怕会湿鞋……
我对莱州还是比较熟悉的，来之前我也没研究线路，大体线路我是有方向的，西北方向有海，东南方向有月季园，只要打卡这两个点，差不多就是50公里。
至于城区？
无非是打卡一下市政府、莱州一中。
别的没啥了吧？
莱州市政府也很破，所有破旧的市政府都只有一个原因，没抢到合适的风口，规划是早规划好了，还没开始建，就被叫停了。
结果就会出现一个很尴尬的现象。
下属单位的办公楼比政府大楼还高大上……
郭玲让我导航东海神庙。
我以为是个旅游景区，到了以后才发现，啥都没有，几块烂石头，郭玲带着一个村干部模样的中年男子来了，说是她三叔。
我明白了，三叔是要给我讲讲这个庙。
这个庙不一般。
这是国家级的，历朝历代每年的立春、立秋会在此祭海……
那，为什么会倒呢？
他说，理论上不会倒，相反各朝代都会很认真的修缮。1946年国民党决定二次进攻胶东，为防止他们把这里当指挥所，咱就把庙提前给拆了，拆了以后就没再复原。
我说，这个办法好。
他说，在古代，皇帝对天神，对地神，对农神，对海神都是非常重视的，别的工作可以不干，祭祀不能马虎，现在我们这边依然有祭祀海神的传统。
这里离海很近。
几步远。
但是，海不漂亮，没有沙滩，筑了一排堤坝，堤坝一排排水管，数百根，我还发了条朋友圈：这阵势是准备把大海抽干啊？
这水管是用来干什么的？
养殖用水。
我以为养殖是在海水里放网箱，原来是抽到水塘里。莱州最有名的特产是梭子蟹，这里家家户户养殖梭子蟹，普通一点的是露天养殖，高科技一点的则是大棚养殖。
我问三叔，露天跟大棚有什么区别？
他说，大棚可调节温度。冬天太冷，螃蟹会冻死，温度一高呢？螃蟹就会产籽，一产籽就不好吃了，也就是我们说的不肥了。那么夏天我们需要对大棚进行降温，使温度保持在10度左右。
我问，这么一棚能养多少？
他说，六七千斤。
我问，贵的时候，一斤能卖多少钱？
他说，开渔期不值钱，因为能从海里直接捕上来。我们做大棚主要是打时间差，等进入休渔期，我们再拿来卖，能卖到100元以上。
我问，1斤？
他说，是的。
我说，够奢侈的。
他说，在莱州，吃梭子蟹属于一种习惯，家家户户喜欢吃，也不算很奢侈，在莱州炫富的方式是吃桃花虾。
我问，贵吗？
他说，饭店里一盘四五百吧。
我说，的确够贵的，在哪能吃到？
他说，现在吃不到，桃花虾是春季海鲜，桃花开时才有，时间很短，物以稀为贵。
我问，渔民卖的话，一斤多少钱？
他说，也是看行情，一两百块钱一斤，不固定。
三叔还养了好几条狗。
莱州红。
莱州红属于狗的一个小分类，可以理解为狼狗，这个大狼狗的历史能追溯到德国人在青岛，应该是用德国牧羊犬杂交的。
三叔对我能认识莱州红表示很诧异。
郭玲说：董老师没有不知道的……
我说，那就夸张了，因为我回农村创业时养过狗，认真研究过狗的分类、习性、市场。
我骑车出发了，她问去不去看晒盐。
我说，不去，没兴趣。
她说，那我去盐场逛一圈，然后去月季园等你。
我说，行。
我去了莱州这么多次，每次去他们都会介绍莱州月季，我一直都没GET到莱州月季有啥独特之处，关键是我接触过另外一个圈子，欧洲月季，欧洲月季的玩家多是发烧友，跟养狗一样，讲血统，母本是什么血统，父本又是什么血统，从而有了无数种组合，不同的花型、花色。
这些年，我也多次给郭玲科普，让她研究一下欧洲月季，圈子很高端，赚钱也相对比较简单，我带她去宿迁看过人家发货，顺丰每天专车到基地去收货。
只是，这玩意入门比较难。
她也没兴趣。
我很好奇，为什么每个莱州人都要给我推荐月季园呢？
她说，月季花节之于莱州人，就像春节之于华人，是有情结在里面的。
我说，夸张了吧？
她说，真不夸张。
前两天，二十大，她截图给我看，说莱州人的朋友圈沸腾了，莱州骄傲，我心想，莱州这就算最低调的，民间只是发发朋友圈，人家浙江那边老家直接放礼花了。
借着这个话题，我给郭玲科普了一点，概率学。
也就是我前面写的。
家乡出了谁，与我们的教育无关，与我们的土壤无关，只与一样东西有关，那就是人群基数，百万级的概率，什么人才都会涌现。
所以，我们也是有价值的。
因为，我们是分母之一。
莱州名人里，我印象最深的是那首诗《咏大明湖》：大明湖,明湖大。大明湖里有荷花。荷花上面有蛤蟆。一戳一蹦达。
我怕有写的不准确的地方，写完后，特意发给了爆炸头，让她看看有什么不准确的地方？
她回复，没有。
莱州的海岸线并不短。
就剩这些了？
不是，这些也是渔业公司捐建的。
只剩了几块石头……
路，全是类似的疙瘩路，超级颠。
农村墙上的宣传，我觉得不合体。
因为，读不懂。
月季园，不是观赏月季的季节，但是人不少。
这个厕所，真精致。
市政府大楼。
女骑，她貌似拍了一张我的照片。
莱州一中升学率很高。
新建的吧？
这里很多地名都是带定语的，例如后山X刘，前山X赵。
所谓的知青家园就是上面的那个湖和那群鹅……
下面全是抽水的管子。
骑了一身泥巴，路上拉矿的车太多了。
大爷郁闷的是，为什么这些鸟光吃自己家的，不吃邻居家的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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